【复活节同人文】《盛大逃亡·风儿》

   第一幕  阳光

春天，是奥比岛最美的季节。气候逐渐转暖，岛屿北部的奥比斯山山麓上的积雪融化，化成汩汩溪流向下汇入青石河，恰逢青石河面解冻，激流一路向南流入大海，尤其是在呈三角的入海口激起滔滔水浪。

     从地势低的地方往地势高的地方，草木渐渐抽出新芽，城内城外都是一片菁菁。好像神在这季节里颇乐意扮演一位印象派画家，把天堂里最纯粹的绿色颜料随手泼洒在奥比岛上。

     海上不时会飘来雨云，洒下一阵略带凉意的时雨，但很少阴天，阳光也是一年中最好的。

“嗨，风儿（百花园NPC）。”男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随同晨光到达，他的声音很清澈，像是风吹过排箫的音管。

     风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后轻笑了一下，“早上好啊，伊万（作者注：伊万是我虚构的人物，奥比岛中不存在））。”

     伊万愣了愣，虽然和风儿相处很久了，但还是会被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少女风情所吸引。他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孩了，但是没有一个能像风儿一样，既清澈如水又明媚如玉，像白色的生绢一样不染灰尘。

     画里的风儿，穿着一身枫红色的纱裙，莹白的肤色在纱下隐约浮动，背景是派对海滩，给世人展现的是风儿在月下沙滩起舞的场景，名叫“月下之舞”。

     对，画里的。风儿和伊万是美术馆里两幅有生命的奥比人物画。平常白天都要保持最初的模样，到了清晨或是深夜之类不开放的日子，他们便会聊天，他们没有任何表示时间流逝的仪器，因此，时间对他们也没有概念。他们是彼此漫长岁月的唯一陪伴。

     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美术馆的呢？风儿不太确定，但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刚来的时候，美术馆的旺星犬还是黄色，然后风儿看见的是一条粉色的，现在的是一条银色的，瞬移来瞬移去的，闪瞎她的双眼。

     旺星犬的寿命大约是十年左右，风儿可以大致估算一下。

     生活是什么呢？对风儿来说只是每天看着窗外的太阳从东边到西边，熙熙攘攘的不同的来美术馆观看的小奥比和窗外的银杏树四季的变化。看着窗外，风儿常常有种错觉：似乎岁月已经从狭窄的蓝天里跳跃而去，就此把她遗忘了。

日子不知不觉地就溜过去了，这种日子看不到头，要不是有伊万陪着她，风儿想可能她早就无聊死了。听说死会很痛苦，不过谁知道呢，那时候她就从一幅有生命的画变成了一幅......没生命的画？

      今天的太阳很好，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给美术馆室内的花岗岩地面镀上了一层金色，也增添了些许属于春天的暖意。

      “伊万伊万，你看今天的阳光多好啊。”风儿眼睛一亮，指了指透进来的阳光欣喜地跟伊万说道。

       伊万觉得这是第亿次风儿对他这么说了，每次晴天的时候她都会那么满心欢喜地跟自己说这么一句。伊万本来有些不耐烦，可随着风儿的目光看向阳光时，也是温柔地说“奥比岛的春天到了嘛，春天的阳光自然是好的。”有谁不能承认这春天的阳光之美好呢？

      “春天......”风儿呢喃道。

       伊万看着风儿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映着阳光。他歪歪头，她也歪歪头，一缕金色的长发从耳边垂落。

      第二幕  梦境

   “交换吗？”

风儿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很难受，她睁开眼，正是深夜，展览厅空荡荡的，一个游客也没有。

“交换吗？”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不响，但每个字却仿佛敲击在风儿的心上。声音通过美术馆馆壁回射，霎时间，展览厅里响起了回声。

 “交换吗.......”

 “换吗.....”

 “吗.....”

  风儿觉得心里有点不安，顾不得可能会引起外面守夜人的注意。大声对睡着的伊万喊：“伊万！伊万！”可伊万仿佛吃了安眠药一般，睡的正香甜，对风儿的呼唤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笃笃笃笃。”长廊的尽头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每一步的间隔时间都是一样的，像是一只精密的钟表发出的滴答声。

    走廊两侧的油灯只有寥寥几盏，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像是渴睡人的眼。在惨白的灯光下，风儿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向自己走来。

    风儿忽然不知为何觉得那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她有些慌乱的心情突然也安定了下来。

   “交换吗？”

    “换吗.....”

    “吗.....”

人影一边走近，一边对向风儿询问了第三次。

“你先跟我交换什么？！”风儿问道，顾不得她向一个人类暴露了自己。这时那个人影终于走到了她的近前，她看得到那个人的面容了。

风儿诧异地发现这位不速之客和请来参观的贵族少女并没有不同。那是一个女孩，青春姣好的面容，窄肩膀，裸着的手臂有着贫血症患者的肤色，年纪大概十六七岁，此时正看着风儿，一双眼睛深静如同湖水，风儿看不懂她的神情，只觉得很深又很遥远。

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奇怪地涌了上来，并且愈演愈烈。风儿努力地回想，似乎确实没有这位少女的印象。“我......我是不是见过你？”风儿眉目一蹙，有些疑惑地对她问道。风儿不能确定，她见过的人也许比得上十座魔衣学院学生的总数，或许，二十座？

       那女孩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虽然之前的嗓音并不悦耳，但她的笑声依旧如每个青春的少女一般宛若银铃摇动。

       风儿看着她笑，等到她止住笑意。女孩再走上前了一步，盯着画中风儿的眼睛对她认真地说道：“我，就是你。”

      “你，是我？”风儿不敢相信，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交换吗？用你的永生，交换我的自由。”女孩认真地说，眼神像是渴望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啊？”风儿下意识地反应。

     “交换吗？”

“交换吗？”女孩并没有理会风儿，仿佛入了魔一般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眼神逐渐空洞起来。

      女孩的双眼腾起曼妙的金色火焰，迅速坍塌为两个黑色的炭球，在空旷的眼眶里滚动。身上的纱裙也燃烧起来，身上的皮肤一片片剥落下来，支离破碎，露出下面惨白的骨头。

      “啊！！！！！”风儿瞳孔里反射出这可怖的场景，她骇然地大叫，带着一缕因为声调太高而导致的尖锐失真，撕心裂肺。

       在空荡的美术馆中，风儿猛然睁开双眼，嗓子因为刚刚的喊叫有些干涩疼痛。对面的伊万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早有预料，“风儿，你又做那个梦了？”

       风儿心悸地点点头。

       又做这个恶梦了……

       风儿揉揉头的两侧，她看了看窗外，雨声很急，打在窗户处上打出一朵朵水花。她苦笑了一下，看来后半夜是睡不着了。

       她和伊万对视了一眼。

       天地幽蓝，大雨滂沱。

   第三幕   争吵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中午，中午是暂时闭馆的。阳光照在风儿身上，让她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毕竟昨夜睡的并不好。

       不过风儿显然并不想睡，她打着精神看向窗外，对伊万说道：“我想去阳光下散散步。”

       伊万无奈地摇摇头，“风儿，我们是不能离开画的，外面的世界很可怕。”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风儿，光晕下的她，更多了一分圣洁的色彩。

风儿可以看到窗户外面的景色，他在风儿的对面，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看到风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个梦，真的可以交换吗？”风儿眼神有些迷离，有些痴痴地喃喃道。

“别乱想了，风儿。在这好好呆着不好吗？我们每天可以看到不同的人，我们彼此可以一直相伴。”伊万对她说。

“像个玩偶一样被人观看？我们和它们这些死气沉沉的画是不一样的！我有思想，我也应该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我是个一个完整的生命！”风儿突然失态地对伊万一股脑的发泄，发狠地指着美术馆其他那些没有生命的画。

 “为什么同样是生命，那些人就可以不一直待在这个美术馆里，在阳光下行走，可以躺在草坪上数着云朵，看着太阳？”

 情绪崩溃的瞬间，往往是日积月累的痛苦。

 伊万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风儿，平常她总是如风和日丽下的安静海面，这次却像是滔天的海浪翻滚。平静的水面下，也许掩藏了汹涌的暗流。

 风儿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眼前的伊万是她唯一的朋友，并不该把情绪发泄在伊万身上。

 “伊万，我......”风儿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她又想不出说些什么。

  “我知道。”伊万说，他看着照在地上的阳光，阳光里灰尘飞扬的很明显，像是一个个精灵在飞舞。

  半晌，他抬起头“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风儿愣了愣，随后笃定地说。

 “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伊万一字一顿地说他那么虔诚而认真地说，像是念着誓言。

我顶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