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练|花开何时还】彼岸花寮

死亡瀚海的那个小花寮里，彼岸花永远绽放着……

    “老板！来一份茄子炖土豆！”少女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使得客店中的客人都不由为之侧目，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大娘答应了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焖在灶台里的茄子炖土豆用木片拨了出来，装到陶碗里递给少女，看见少女的眼睛不住向客店外看去，笑道：“茄子姑娘，还不快点吃茄子炖土豆？一会凉了！”少女仍然看着客店外面的小路：“哪有那么快就凉了？才端出来呢。”话是这么说，少女已经拿起了树枝筷子，但却没有吃，只是把一大碗茄子炖土豆分成了两碗，少女把少些的一碗放到面前，另一碗多些，给少女放到了桌子对面，中年大娘看见，笑了笑：“茄子小姐，在等土豆少爷呐？”少女秀眉一皱：“宁大娘，不许叫土豆哥哥土豆！”想了想又道：“也不要叫我茄子！”宁大娘笑着去了厨房，大嗓门响亮的说着话：“谁让茄子小姐姓苏名洛洛，倒过来就是‘茄子’的别名‘落苏’，马公子姓马名凌舒，是‘土豆’的别名‘马铃薯’呢？何况马公子和苏小姐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见苏洛洛神色焦急的不住向门外张望，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又道：“茄子小姐，你在想土豆少爷怎么还没来，对不对？”苏洛洛点点头：“明明说好这个时候来的。”宁大娘话语中满满都是笑意的道：“茄子小姐想一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苏洛洛两眼仍然望着客店外面，一本正经的道：“日子？那可多了去了，我三姨的金婚（结婚纪念日），一个侄儿的周岁，几个丫头、仆役的生日，一个外甥女的满月，开了好几个宴会，满月宴、周岁宴、生日宴开了好几个呢。”

    宁大娘神神秘秘的一笑：“茄子小姐，你再想想，今天是谁的生日呀？”又故意不经意的感叹：“哎呀，土豆少爷怎么还没有来呢？是给谁准备生日礼物去了呢？”苏洛洛似乎太单纯了，一点也听不出来宁大娘的意思：“啊？是谁的生日呀？哦~”宁大娘和客店中的客人均是一乐，猜出来了？却听茄子小姐恍然大悟一般的道：“是啦！今天悦悦生日呀！”宁大娘等人额上划过几条巨大的黑线，旁边一个老大爷插嘴：“茄子姑娘，‘悦悦’是谁？”苏洛洛天真的道：“那是去年我生日时爹爹捉了来送给我的一只白牧羊犬！可惜不知道它的生日，我就把它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天当做它的生日了！今天我生日，悦悦也应该是生日了！”众人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茄子小姐/茄子姑娘，你几乎已经说出了答案，怎么还说是那只畜生……那只牧羊犬呢？

    这时客店外面有人骑着马“得儿”一声停住了，马上之人大喊：“茄子！出来！给你看一个惊喜！”苏洛洛一听这声音就惊喜的跳了起来：“土豆哥哥来了！”看都不看面前桌子上的两碗茄子炖土豆，直接跑了出去：“土豆哥哥！”马凌舒站在客店外面骑着马等着，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马：“茄子，上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苏洛洛熟练的骑上了马，与马凌舒并肩而行：“土豆哥哥，你怎么不给悦悦过生日去呀？”马凌舒略略勒马，使马速稍缓：“悦悦？你的朋友吗？还是你的亲戚？不好意思你认识的人太多了我记不住……‘悦悦’今天也过生日？”苏洛洛也放缓马速：“咦？你不知道吗？宁大娘说你要去给悦悦过生日的呀？”

马凌舒一听之下哈哈大笑：“你这个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看苏洛洛仍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又道：“是呀，悦悦和茄子同一天生日，可是今年这么只有悦悦过生日而茄子不过生日呢？”苏洛洛这才明白马凌舒是打算给谁过生日：“那土豆哥哥要带我去哪呀？”马凌舒一笑，扬鞭策马：“保密！你跟上来就知道啦！”苏洛洛跟上：“是什么呀？首饰？衣服？生日宴？我不喜欢的。”马凌舒无奈的道：“茄子，难道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吗？”苏洛洛又道：“土豆哥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没告诉我爹爹呢，爹爹会担心的……”“早在前天我就告诉你爹爹你今天会溜出来了，多半你爹爹是看着你‘偷偷’出来的。”苏洛洛羞红了脸，道：“土豆哥哥，你又骗我！”

马凌舒笑道：“谁骗你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没告诉你爹爹？”“哼！”苏洛洛骑着马向前冲去，打算把马凌舒甩在后面，但才冲出一段路，马凌舒就大叫：“茄子，你知道是去哪吗？”“……”“茄子？”“……”苏洛洛撅起了嘴，回头不理马凌舒，马凌舒一笑，故意也不理苏洛洛，果然，苏洛洛快马加鞭时看见前面就是城门，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土豆哥哥，这是要出城吗？”马凌舒赶到前面，与苏洛洛骑着马并肩而行：“是呀，茄子还没有出过城，对不对？”苏洛洛想了想：“嗯，爹爹说，彼岸城外面是一望无垠的瀚海，瀚海就是沙漠，在沙漠里走久了会渴死的，因为沙漠里面一滴水也没有，而且沙漠里没有路标，容易迷路，万一遇上了沙尘暴那就麻烦了，就算没有遇上沙尘暴，走远了也容易迷路。”

马凌舒笑道：“从前沙漠里没有水是没错，不过嘛，现在是有水了。”苏洛洛的小脑袋瓜上满满当当全是问号：“土豆哥哥，你向爹爹打过招呼了吗？”说话间，守城的侍卫已经看见了二人，城门“吱呀——”一声开了，二人骑着马直冲出了彼岸城：“怎么样，相信了吧？”马凌舒又回头看了一眼彼岸城城门上“彼岸城”字样的条幅，感叹道：“本来这城就叫瀚海城，从你五岁那年看见过了一株彼岸花，磨了你爹爹三天三夜，从那以后，这城就叫彼岸城了。”苏洛洛跟着马凌舒跑出了一段路后回头一看，心里有点没底：“土豆哥哥，不会迷路的吧？”“放心，就算起了沙尘暴也一定能回来，这里是有路标的……”接着马凌舒又给苏洛洛讲解，看见那颗仙人掌要往那个方向跑，看见这株红柳要往这个方向走，看见这尊大石头要往这个方向走，看见那株白杨往那个方向走，那株红柳长这个模样……马凌舒一一给苏洛洛讲解，苏洛洛认真的听完、记住后又问：“土豆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呀？”马凌舒笑道：“茄子最喜欢什么呀？”

苏洛洛认真的想了想：“茄子最喜欢……土豆哥哥！”马凌舒哑然失笑：“不是说这个！再想想。”苏洛洛又认真的想了想：“嗯……茄子炖土豆！”马凌舒勒马停住，哭笑不得的道：“不是说你最喜欢吃的！茄子想炖我呀？”苏洛洛也勒住马，摇摇头：“我不想炖土豆哥哥。”苏洛洛单纯的厉害……

马凌舒还想再说清楚一些，苏洛洛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道：“噢！我最喜欢八号了！土豆哥哥要送我彼岸花吗？”

马凌舒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单纯而已，不算太笨：“对了一半，送彼岸花需要跑这么远来看吗？”

苏洛洛自个儿嘟嘟囔囔：“土豆哥哥，你也知道跑了这么远……”

这时，马凌舒跳下了马：“茄子先下来吧，马先栓在这里吧，不要带过去了。”苏洛洛也跳下了马，向远方眺望了一眼，“咦”了一声，道：“土豆哥哥，你看，前面有一大片红的！”

马凌舒点点头：“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说着，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条帕子：“先蒙上，到了地方再揭开。”

苏洛洛乖乖的用手帕蒙住了眼睛，由马凌舒携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高兴：“土豆哥哥，爹爹知道你要带我去哪吗？”

马凌舒摇摇头，想起苏洛洛看不见，又道：“你爹爹不知道，我只是对你爹爹说带你出去玩玩而已，我带你去的地方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了。”

苏洛洛被马凌舒牵着手走了一阵，没隔多久，马凌舒停住，伸手揭开了苏洛洛脸上蒙着的布，微笑道：“怎么样？茄子，这份生日礼物可好？”良久，不见苏洛洛回答，诧异的转到苏洛洛面前：“怎么了？不高兴吗？”

苏洛洛张大了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大片彼岸花，不可置信的呆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但眼前的彼岸花是实实在在长在绿色的土壤上的，红色的彼岸花妖治的长着，这一丛丛、一簇簇的彼岸花是真真切切的在眼前的！

忽然，马凌舒绕到了自己眼前，满脸诧异和关心：“茄子，怎么了？呀？你怎么哭了？”的确，在一瞬间看到许多彼岸花的激动心情以及马凌舒如沐春风的声音的催化下，苏洛洛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马凌舒一下子慌了手脚：“茄子？怎么了？”苏洛洛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咧开嘴笑了：“没有……茄子很高兴……”声音哽咽。

马凌舒掏出手帕，替苏洛洛拭去了脸上的泪，柔声道：“别哭，先看看前面，我给建了一座小花寮，里面所有东西都是和彼岸花有关的，过去看看吧。”苏洛洛任由马凌舒挽着自己的手向一个方向走，小脑袋东张西望，不住的看着四周的彼岸花，心中着实是欢喜无限，苏洛洛自小生长在彼岸城中，日常虽然和城中人个个相熟，但转来转去总也不过是那些人，城主爹爹整天在忙，城主府中人虽然对自己很客气，但个个庄重冷静，平时所见，要么是年过四旬的大叔大嫂，要么是端庄稳重的丫鬟、仆人，再要么是垂髫小儿，襁褓幼婴，就算是马凌舒，也大了自己七八岁，整日只是在城里闲逛，顶多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的渺渺大漠，这次好不容易出来，还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彼岸花，怎么能不好好看看？

正走着，马凌舒停下了，二人站在一个小木屋前，小木屋的门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彼岸花寮”，字体飘逸，苏洛洛认出这是马凌舒的手笔。马凌舒微笑着推门：“茄子，进去吧？”苏洛洛点点头，拉着马凌舒进了彼岸花寮。入目，是雕了彼岸花的桌子、凳子，木质地板上颜色深浅不一，可以看出是一朵彼岸花的模样；梳妆台的抽屉上也雕着彼岸花，就连镜子边框上也雕着彼岸花花纹；一张木质大床上，铺着织了红色的彼岸花的席子、被子、枕头；床旁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盆妖治的彼岸花。

苏洛洛欢呼一声，扑在了大床上，高兴地左右打滚，把被子弄的皱皱巴巴，马凌舒看了笑道：“茄子，你先下来吧，这些东西花了我好些心思呢，花寮后面有一个小菜园，你去看看，猜猜里面种了些什么？”苏洛洛从床上下来去翻衣柜：“那还用说？土豆哥哥，肯定是种了土豆和茄子。”

 马凌舒收拾好床铺，笑道：“哟，茄子聪明起来啦？不错，花寮后面种的就是土豆和茄子。”苏洛洛在花寮里东看西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土豆哥哥，茄子、土豆、彼岸花怎么可能长在沙漠里呢？”马凌舒整理起被苏洛洛弄乱的东西，但嘴上并不闲着：“所以这里是绿洲啊，沙漠里有的地方会有水，有水的地方就是绿洲。”

马凌舒无奈地看着苏洛洛又把自己刚刚整理好的东西弄乱：“茄子，这是外屋，进去看看内屋吧。”苏洛洛一听就从衣柜里钻了出来：“还有内屋呀？我去看看！”马凌舒把墙壁上一扇根本看不出来的木门打开，里面又有一道铁门：“茄子，这里面是浴池、手帕、衣服，侧边的小房间是厨房，里面有肉干、瓜果，灶台底下有一个铁环，向右旋转一下，向左旋转两下，就会出现一条密道，进密道之后按一下一块墙上深色的砖块，入口就关上了，沿着密道走会到沙漠外面的一个养殖场，养殖场里的东西随便拿，不要被发现就是，反正那养殖场场长也不是什么好人，回来的时候再按一下深色的砖块就行……”

苏洛洛记忆力不差，很快就记住了：“土豆哥哥，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花寮啊？”马凌舒笑道：“这座花寮在我知道茄子的生日那天就开始建了，茄子想想，土豆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茄子生日啊？”苏洛洛想了一下，猛然跳了起来：“啊！是五年前！”马凌舒笑着点点头：“是不是很奇怪建一个花寮怎么需要这么久？实际上不久啦，建一个花寮不难，在沙漠里建一个花寮就难的很了，要从沙漠外面运进木材、砖块、铁管、彼岸花，还需要让彼岸花生长起来，另外还要有一个合适的绿洲，五年算快了。”苏洛洛点点头，撅起了嘴，伸手去痒马凌舒的胳肢窝：“五年！土豆哥哥你居然一直没告诉我！”“哈哈哈哈……”马凌舒笑着避开，伸手也去咯吱苏洛洛：“哈哈哈……”两个少男少女玩久了，累了，抬头一望，只见日暮沉西，明月已经悄然挂起，撒下万千银辉，照在沙漠上，显得这座彼岸花寮静谧又神秘。

当天，直到半夜苏洛洛和马凌舒才回了城，不想苏洛洛的爹爹——苏毅苏城主仍然在城门外等着（咦，我为什么要说“仍然”？），看见二人回来，笑着走过来牵住了苏洛洛的马缰：“我的苏大小姐，在外面玩的怎么样啊？”

苏洛洛跳下了马，扑入苏毅怀中：“爹爹！”苏毅宠溺的拍拍苏洛洛的后背，把苏洛洛放了下来：“凌舒，你先回去吧，我带洛洛去吃蛋糕。”马凌舒点点头，笑道：“茄子是还有精力吃蛋糕，我是没啰！”骑着马驰进了彼岸城。

苏毅把马交给了旁边一个下人，带着苏洛洛进城，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栈里，只见这间客栈灯火辉煌，人头挤动，人声鼎沸，众人脸上面带笑容，当然，对于苏洛洛来说，最重要的，是客栈里大桌子上的那个大蛋糕！

此后，苏洛洛经常和马凌舒出城游荡、或者去彼岸花寮，苏毅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也不过问苏洛洛每天总是出去干什么，有时候偶然性的问起，苏洛洛据以实答，但是只回答在去彼岸花寮的路上看见的东西，关于彼岸花寮，苏洛洛和马凌舒一字也不提。

这一日下午，苏洛洛和马凌舒从彼岸花寮回来，两只高头大马并排而行，苏洛洛和马凌舒在马上说着话，突然，苏洛洛指着远方惊讶的道：“土豆哥哥，你看，那里有好多人！”马凌舒顺着苏洛洛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看服饰不是我们城的，应该是外来人迷路了，哼，死神沙漠哪是那么好进的。”

这几个月苏洛洛经常听马凌舒说这个沙漠的事，苏洛洛已经知道，她爹爹是由于进了死神沙漠，迷路了才定居下来的，城里的人大多数也是迷路了才来的，要是平常，苏洛洛早走得远远的了，但这时正值她心情好，笑道：“土豆哥哥，救了他们吧，城里有新的人也是挺好的呀。”马凌舒一踢马肚，向前冲了过去：“好吧——”

苏洛洛自己先朝着彼岸城的方向奔了过去，提前向苏毅禀报了看见外来人的事，苏毅听了笑道：“你不怕那是个绝世美女，抢了你的土豆哥哥呀？”苏洛洛撅起了嘴：“土豆哥哥才不会弃我如遗呢！”

正说着，下人禀报道：“马公子带着一个少年男子进来了。”苏洛洛直接跑了出去：“土豆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毅看着苏洛洛的背影摇了摇头：“洛洛太单纯了，唉，这个性子迟早会出事。”

苏毅一边感叹着，一边也走了出去，只见一个青衣瘦弱男子站在堂里，旁边苏洛洛和马凌舒热络的聊着天：“这位公子，你是从哪里来的？”苏毅语气稍微有点客气，事实上，对于所有人，除了亲近的人，苏毅都是这样客气（不是说苏毅对于亲近的人就不客气了）。

但那个青衣瘦弱男子仍然背对着苏毅，连声也没出一丝。苏毅又问了一遍，青衣瘦弱男子还是没有回答，苏毅皱眉，心道：这人傲气很重啊。

这时，苏洛洛走了过来：“爹爹，土豆哥哥说那个姐姐……”

“姐姐？”苏毅打断了苏洛洛的话，“是呀，那个姐姐是女扮男装——那个姐姐是沙漠外面的人，她想试着横穿沙漠，但是迷路了……”

苏毅冷笑道：“死神沙漠哪里是那么好横穿的？既然来了彼岸城，就不用想出去了。”转身回了内堂。

苏洛洛走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旁边：“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那个女子神态间还是一片高贵、傲气：“茶兰，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吧。”声调仿佛纡尊降贵一般，很是让人不喜，也让马凌舒皱起了眉头：“茄子，我先走了，你和茶姐姐一起玩吧。”转身离去。苏洛洛一点也不觉得怎么样，亲亲热热自来熟的拉住茶兰衣襟向城主府的小花园走去：“茶姐姐，你去看看我种的花吧，很漂亮的，可惜没有彼岸花，哎……”

苏洛洛一声惊呼，因为茶兰已经用力甩开了苏洛洛的手：“滚。”平平淡淡的声调，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给苏洛洛留一份面子。

苏洛洛一怔，茶兰已经向城主府外面走去。

苏洛洛不高兴的扁扁嘴巴，，回了城主府中自己的闺房，美美的睡了个大觉。

第二天，苏洛洛一起来就往马凌舒住的地方跑，跑的简直是比风还快——

“哎哟！”下一秒，苏洛洛在转角的时候“砰”的一声撞上了一个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洛洛还没看清面前的人就一叠声的叫起了“对不起”，待苏洛洛看清楚面前的人的相貌，不觉一愣：衣裳华贵，身材瘦弱，神色傲气，却是茶兰。

只是茶兰白玉般的脸颊上竟然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脸上的傲气更是夹了三分狼狈，三分气恼，那傲气却也只有三分了。

茶兰捂上脸颊，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洛洛，继续向前匆匆离开，留下苏洛洛在原地迷茫的想：是谁打的茶姐姐呀？

但苏洛洛想了一会就不想了，又急急地向前冲去：“土豆哥哥！土豆哥哥——”

马凌舒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茄子？今天不出去玩了，我要休息一下。”

苏洛洛道：“那土豆哥哥和我一起在城里玩吧。”

马凌舒摇摇头：“茄子，你先自己玩吧，我要休息呢。”

“哦。”苏洛洛低着小脑袋意兴阑珊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马凌舒看着苏洛洛的背影叹了口气：“茄子……”

当天苏洛洛只是在城主府里和那只白牧羊犬悦悦玩，没有出城。

又过了几天，马凌舒始终是在说自己要休息，没有陪苏洛洛玩。

这一天，苏洛洛早早地就起了床，打算去磨马凌舒一个上午，让马凌舒带自己出去看看彼岸花寮。

但是，苏洛洛悄无声息的来到马凌舒的房前，打算吓马凌舒一大跳的时候，从窗口看见了房里的两个人……一个是马凌舒……一个是茶兰……

苏洛洛失魂落魄的回了闺房，自个儿大哭了一场……

苏洛洛从小就知道，大了自己好几岁的马凌舒实际上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顽皮可爱的邻家小妹妹，虽然马家伯伯和自己爹爹早已默许了他们的婚事，马凌舒明里暗里也都没有表示反对，但苏洛洛很清楚，马凌舒有娶她的意思，却没有爱她的意思，马凌舒虽然和苏洛洛青梅竹马，但……苏洛洛只是单纯，她并不傻，马凌舒看着茶兰的那个时候，眼里情意绵绵，这是很清楚的……

当苏洛洛擦干眼泪、洗完脸上的泪痕出来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较。

从那以后，苏洛洛假装懒得去彼岸花寮了，每日只是叫马凌舒陪自己在城里玩玩，马凌舒要么是直接拒绝，要么是只陪她玩一小会儿就借口要休息回去了，但实际上，苏洛洛天天出城去。

出城去干什么呢？哼，当然有的是事情好干啊，苏洛洛昨天把一株仙人掌栽在这里；今天把这块石头移一点位置；明天把那棵红柳砍倒，掩埋在土里不留一点痕迹；后天把那块大石头再次搬动一点位置……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这一日苏洛洛走了好几遍经过自己改动的路，确保马凌舒跟着这些路标走怎么样也走不到彼岸花寮，而自己熟悉了死神沙漠里的任何一草一木之后，在某个云很多、看不到那一轮银月的夜晚，悄然离开了彼岸城，永世，居住在了死神沙漠的彼岸花寮里……

红色的彼岸花，在月辉的映照下，妖治的绽放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