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练】半月笛

［选题4 ］

《半月笛》

1.

山林深处静谧，有个隐没在绿枝下的岩洞。

洞前水潭如圆镜，水面零星几片叶子飘游。
洞里石壁莹绿，微有光照。

石块不是一般的石块，极平整，薄薄滑滑的一片，很冰。

夏天躺在石块上打个盹能消暑，挺舒服的。

一团白光于石上栖。

白光名汀叶，常人难见之生灵。

守着千年树，日子绝非清闲。

扫落叶、打水、拾野果等差事独自担，林子里的植物也都归它照料。

附近能吃的果子有不少，易寻。

麻烦就麻烦在打水这件差事上。

汀叶要喝清水，千年树也需要用山泉浇灌。

这就得徒步一整个上午到山谷的瀑布那里去接上满满三桶水，再背上山，才能把洞里蓄水的竹筒装满。

累了趴在凉石板上歇息，水盛在叶子里喝，俯下身能和池里的鱼儿说说话。

自顾自说，絮絮叨叨，时而不慎就那么睡着了。

-

这日从竹筒里舀水喝，舀出了翠绿色的一点东西。

它‘呯’地掉到地上，汀叶弯腰将它拾起来。

看看是只半月形的短笛，跟手掌那么大。

汀叶从木头盒子里搜出那几颗松子，同笛子一齐摆在太阳下，恍惚记起了什么。

前些日子在山下遇见了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这些东西八成是她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塞过来的。

笛子上刻着‘珍珍’两个字，是名字吧。

汀叶背起装了笛子与野果的包袱沿着下山的路走去。
松子的话，还是留着好了。

2.

山离村庄不过几里路，偶尔就会有几个小孩子上来探头探脑的。

天晴时就越过水打探，但没一个愿意进去的，都在洞口张望。

站在亮的地方朝里望那必定看不清什么，多数逗留一阵后就离去，也有一些在树林里玩起来。

那些孩子来，有的听话有的不听，不听话的爬上树去折来几根树枝打闹，吵吵嚷嚷。

汀叶见了当然不乐意，就抄着扫帚去赶他们走。

“起风了？”

“去去去。”它挥着扫帚冲那群捣蛋的说。

“好大的风...喂，栓子你头上沾了好多叶子！”

“你还不是？记得我娘说过，这儿有...”

“嗯？”他们听后相互瞪瞪眼睛安静一阵，随之就纷纷丢下手里的树枝与吃剩的枇杷核，大嚷着一溜烟全跑了。

剩下的毛孩子也跟着逃远去。

汀叶摇摇头，还得收拾地上乱七八糟散着的果核，埋到别处去种。

掰树枝，树木当然疼。他们知否？

下山找了块平地把果核一颗颗埋好，刚想走，袖子却被不知什么东西钩住了。

转头瞥瞥，是个鼻涕吸溜的小丫头，手硬拽着它的衣袖角不放。

汀叶知道她，总跟在上山捣乱的那群孩子后头的那个娃娃。

不知道为什么，经常见这小姑娘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落在队末，低头研究一只半月形的笛子。

“扯什么？见吾袖子长长的好玩？”

“小松鼠你还会说话呀？”她放了手，高兴地转起圈子。

这不稀奇。离开大山，汀叶在常人眼中现的就是这幅模样。

于是一般时候能不下山就不下。

稀奇的是，这小姑娘竟然看得见它。

“送给你，我们交个朋友行吗？”她从小菜篮里掏出一把松子仁来递给汀叶。

又不是真的松鼠？汀叶没收，但在一旁陪着她踢了一下午的毽子。

到了傍晚她说自己要回家了，于是汀叶也回到山里去。

回去才发现口袋鼓囊囊的，一掏，数十颗松果骨‘唰’一声全倒落到吾手心里，以及一小截青竹子。

这不是小丫头常捧在手里的那把笛子么？

石洞里暗，它当时怔了怔，手一松，笛子就不知落到哪去了。

3.

化成普通顽童的模样，挨家挨户问去。

叫‘珍珍’的在这块地方还真不少，至少三五户人家，但见了都不是。

“珍珍？对面村子就有位老人家叫玉珍。你去看看吧。”

老人家？诧异归差异，还是去看看吧。

最终来到一座小茅草屋前面。茅草屋边有个小菜园子，菜园里种了许多菜。

屋里飘来一股饭香，炊烟袅袅升。

汀叶叩叩门，下意识地又变回了小松鼠的样子。

“是谁呀？”屋里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

不久后门缓缓开了，门后是张满是皱纹的面孔。

“小松鼠？”她意外地睁大眼睛，随之笑了。

一个和蔼极了的小老太太，怀里抱着只赭色的大花猫。

花猫伸了个懒腰，伸出爪子想来挠它，被老太太及时制止了。

“您...能看见吾？”它愣了愣，打开包袱拿出小笛子递给她。

“唉哟，这是...”她蹲下身子接过去，吃力地眯起眼仔细看。

汀叶留下野果，趁机离开了。

要不然她可能还要再还点什么回来。

人类的时间过得就是快，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呀。 

-结-

跑题了。不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