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水沧澜|花倚】《彼时》

不喜直接退出谢谢

第一章
　　有些东西，是时光抹不去的。就像我对你的记忆，铭记了千年依旧还在。从古到今，时代更迭，你的笑容依旧。
　　夏铭书阁，藏着许多历史中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想回到哪个时代呢？请打开其中一本书，它会带你前往。
　　今天也是夏铭花盛开的一天，这些年它白天开，晚上落，天天如此。好像一切和平常一样，我躺在阳台上的秋千摇椅上。沉浸在夜幕的余光里。
　　“你又在这里呢？”
　　韩尚走进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傅，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最自恋的人。他也是夏铭书阁的主人。是的，我只是个打工的。
　　“白天好看。”
　　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懂，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夏铭花。甚至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是啊，师傅，白天好看。”他好像在想什么，我真的挺好奇的，估计是有故事。他突然回过神，“花小五，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了吧。”我点点头，有一点点感动，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还记得。“得，明天你接客。”“啊？”
　　所谓接客……
　　第二天
　　书阁门前的风铃响起来，我放下擦桌子的动作。“欢迎光临，请问需要帮助吗？”来的人是一个年老女人，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年轻时候的容貌是美的。“姑娘，书阁老板在吗？”我带她走到里屋，韩尚正在悠哉乐哉地喝着茶。“你来了？喝茶吗？我女徒弟泡的花茶不错。”他向是对一个熟人说话一样。“怎么变得那么老了。”
　　“韩尚，我想用我现在的所有，换一次重来。”女人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可是诗瑶，你现在一无所有。”
　　“我……”女人在我一脸惊讶下取出一颗金色的妖丹。一看就是千年灵力凝结成的。原来她是妖啊，也对，普通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夏铭书阁。“妖丹没了老了更快，不过多久你又变回一堆枯骨了。”“没关系，我想回到我和他婚礼那一天，我希望那时候我可以逃开。”
　　“花小五这件事交给你了。”“啊？我？”突然被点名。“没错就是你，拆情侣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千年之前，她是京城首富的掌上明珠，姓顾名瑶，一笑而倾城。因为和护国将军的婚约遭到嫉妒，被人推下山崖，慢慢成了一堆白骨。
　　“这里怎么会有一堆枯骨，阿弥陀佛。”一次年轻的小和尚路过这里，虽然被吓得颤颤巍巍的，但是还是给她做了一个简陋的冢。有了冢，她终于可以去投胎了，她却是因为这个小和尚，开始修炼，成了一只妖。
　　小和尚待的寺叫南卜寺，离山崖有点远，那天他是偶然路过的。
　　百年修炼，她成功化了人形，还是生前那副容貌，娇滴滴柔弱弱的，长得好看的顾家小姐，身份却变了。人活不过百年，她找到的是他的转世。那时他二十一岁，寒窗苦读为了考取功名。她装成讨水的姑娘，扣开他家的门。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只是这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她说，她叫诗瑶，家住城北，可惜她家被恶人霸占，还把她一家人赶出家门，如今家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姑娘，要不你留下来吧。”他的母亲好心的收留了她。后来他中了举人当了小官，准备娶妻。娶的人是她，心里的人不是她。
　　新婚之夜，她不小心露出来原型。被赶出他家。
　　“你看啊，你本来可以投胎转世，可是你偏偏要去报恩。可是呢，他却不要你。”冥冥中，不知道是谁和她说了这句话。
　　她失手，屠了整个镇子。从魔怔中走出来时，镇上已经血流成河。
　　“你是妖……”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是妖。他进入转世，可能是有意而为之，他始终保留着残缺的记忆，包括新婚之夜那张狰狞的骷髅的脸蛋，包括遍地是血，她那时毫不犹豫的把利爪刺进他身体时的疼痛。生生世世，他怕的人是她，躲的人是她，可是每一次转世，她总会第一时间把他带回自己的白骨窟，扶养他长大。因为只有她，才能用法术勉强压下不好的记忆。潜意识里 ，他想逃开她，他不懂她的那种爱而不得，不懂她那种从最开始的报恩，到后来慢慢的变成了爱。
　　“对不起……我知道这有些唐突。”诗瑶把妖丹放进韩尚递给她的小瓷瓶里。
　　原来不是拆小情侣。
　　“如果说，我们没有结婚，那次意外就不会发生，那他就不会把我赶出门，我就可以……就可以……”“可是你想，如果不可以呢？”韩尚一笑，手上还是老实的结果妖丹。“错就是错在那年某个人把你推下山崖。”“可是师傅 如果这样，她不就是再也不能和他遇见。”听了我的话，她的脸色变得更苍白。
　　“好……如果让他忘记我，如果没有那段记忆，他会活的好好的。我也可以过的好好的。”
　　“你师兄还没回来。”韩尚终于站起来。我明白，我也要站起来了，不用老是被师兄骂吃白食了。“听着花小五，这是你第一个任务，好好干完，干完之后赶快回来，不然留在那里超过三十天就再也回不来了。”
　　“师傅，那里会有妖怪吗？”“No当然没有。”我无语。万物皆可化妖，只不过是他们不愿意出现在人面前。可是虽然这样，还是有几只留恋人间，作恶一方。“师傅……”“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的话。”得，我不想跟这憨批继续耗下去了，不就是不肯给法器嘛，不给就不给。
　　“戒指戴好，回来的时候还得靠它。”韩尚突然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右手，低头把戒指套进我的中指里。就差一句woc了。刚想说什么脏话（bushi）他一挥手，门打开，蓝色的光往藏书出飞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本书回来，书落在他手上，他点点头。
　　书页疯狂的翻着，直到停格在某一页。“你的身份是顾家小姐，的贴身侍女。”
　　灵魂与躯体剥离的痛感一阵阵传来。原来魂穿这么疼，giao！

第二章

　　该遇见还是会遇见，但是两个人的结局会是不同。
　　顾家二小姐的生辰宴席，可真是气派。张灯结彩，金筷玉盘，几乎请了整个京城所有的富商，高官贵人。顾老爷虽然说是商人，可是顾家嫡子个个都是考取过功名，长子更是在朝为官，长女后宫为妃。
　　“小五，我今天怎么觉得越发不安。”顾瑶给自己戴上钗子，小声地说。“小姐，也许是您紧张吧，今日可以见到自己的未来夫婿了。”“希望是吧……”
　　“小五姐姐，有人找你。”不知道的小丫鬟走了进来，顾瑶笑着摆摆手，让她去罢。
　　“这是要去哪啊？”“姐姐到了就知道了。”走过羊肠小道，依稀见到了壹澜院，知道这是表小姐的院落，表小姐和自家小姐一向不和，小五停下了脚步。“姐姐怎么不走了？”“这是表小姐的院落，我进去不太方便。”“可是表小姐想见姐姐。”“小姐和表小姐一向不和。”小五转身就走，谁知道那小丫头搬起一块搬砖，狠狠的朝小五头上砸去。
　　一阵疼痛再是天旋地转。小五倒在地上。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的表小姐柳茹和贴身丫鬟春兰赶紧出来查看。“我让你带她来我院子里你怎么把她砸死了？”柳茹压着怒火轻声轻语地说，生怕惊动了别人。“奴婢知错。”“罢了罢了，把她扔到假山后面。看着晦气。本来还想着靠着这丫头除掉顾瑶，没想到被你给一砖头砸死了，我好好的计划全乱了。春兰，你去把她关到柴房里面壁思过，明天我再来找她算账。”“是，小姐。”“表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给我安静点。”
　　她们把小五丢在假山后面就走了。
　　而我，花小五，看到了整个过程。
　　那个死去的丫鬟就是顾瑶的贴身丫鬟小五，是我的新身份。已经大约猜到是谁把顾瑶推悬崖了。
　　“帮我照顾好小姐。别让千年情爱仇恨再来。”她的魂魄站在原地。“未来的人，拜托你了。”“我只能护她三十天。”“三十天，足矣。魂魄离体，我知道了后来会发生的事。柳茹为了嫁给杨亦，不顾血缘情杀害了小姐。希望你……”她的魂魄由下而上渐渐消失。“放心吧。”她最后一笑，一个丫鬟也有这样的倾城之姿，我看呆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消失在原地，可惜了这个美人了。
　　我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在小五身体上了。手上果然有一枚戒指。
　　其实，从小跟在韩尚身边，法术什么的我没学会，倒是治疗术学得炉火纯青。后脑勺那还疼着，这个地方灵力少，况且伤对我来说问题不是很大，粘着血会让人觉得狰狞而已。想了想用最低级的治疗术就足够了。
　　洗尘咒整理好自己。
　　黄昏已过，夜幕降临。天空中微微一轮淡月。
　　“你是哪个姑娘的丫鬟，怎么在假山后面。”一个男子的声音，正在整理衣裳的我抬起头，就跟他两目撞了正着。我以为这里不会有人，大家应该都在前厅聚集。扭扭捏捏走了出来，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要普通的人性命是很容易的，更何况小五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
　　“夏铭？”他突然惊呼。
　　“公子，奴婢不认识您。”
　　“不认识了吗？那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的名字，我叫慕容寻。”
　　他的脸有点模糊，我甚至觉得我在现代的近视都带到这里来了。他走了，大步的走开，离我越来越远。可是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参与。他是谁……眼眶有一点湿漉漉的，这种感情是为什么……

　　上帝视角
　　我又见到了她。
　　那个值得我待若珍宝的人。
　　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
　　那个原本应该随风散去的人。
　　慕容寻的脸上满是泪。“花夏铭，这一次我用合适的理由进入你的世界，护着你爱着你，直到天塌地裂。”
　　“慕容公子，你这是被哪个姑娘美哭了啊。”顾老爷半开玩笑。“无事，去逛的路上遇到了个女子很像故人。”“怕是很重要的故人吧。”“把命给她都可以。”“被仙人喜欢的女子啊。”一个富家公子摇着扇子笑。“诶，你们不懂。”另一个公子说着。慕容寻接下来一言不发。
　　去顾家的小花园逛一圈居然有了意外收获。
　　他摊开手掌，掌心中一朵花样的胎记。仔细看就是夏铭花的样子。
　　活了上千年，只为了找到她最初的模样。
　　我轻轻推开房门。“小五，你回来了啊。帮我拿一下柜上那盒胭脂。”“我的小姐啊，宾客们都等着您呢。”我给她化好妆，整理整理有点褶皱的衣裳。“小姐今天真美。”顾瑶摸了摸我的脸蛋。没说什么，只是眼底的笑意和干净让人舒心。“走吧，大家都等着。”“我当然知道。”她的手滑落，刚要碰到我的手时又停住了，再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到规定的地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样子。
　　她不缺父母疼爱，也活得小心翼翼，一板一眼的活成了别人想要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失望。
　　进了宴席，我站在她椅子旁，服侍她吃饭。她的规矩，一道菜最多只动三筷子，再好吃也不会继续吃了。只是一道道目光朝我们主仆两个人看过来。
　　“果真是这小姐出的俏丽，连丫头都水灵灵的好看极了。”我微微抬起头，是一个老妇人说的话，余光撇到柳茹，看着她三分狠，三分慌，三分妒，一分虚伪。我猜着她的手帕怕是已经要被她撕烂了吧。
　　“放本将军进去。”“可是将军，这里是女客桌。”“本将军来看自己的媳妇有何不可。”然后就是一个穿着玄衣的男子抱着壶酒跌跌撞撞走进来，径直走到顾瑶面前。
　　“你就是顾瑶？长的比画像上好看多了。”“将军您喝多了。”“没喝多，我千杯不醉！”
　　“不如我送将军回房间吧。柳茹突然开了口。
　　“柳茹，不是你的别肖想。”顾夫人大声说。
　　如果不是我听力过人，怕是听不到柳茹骂的一声老贱人。连自己姑母都敢骂，还真的不是什么善茬。

第三章

　　今天这场宴席还很热闹，顾瑶仔细打量着眼前人。我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场闹剧。喝醉的将军发起了酒疯，没有一点上过战场的沉稳样子。我开始好奇柳茹居然会因为这种男人害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瑶丫头，你送将军回房间。”“是，母亲。”虽然有点不情愿，我还是帮她扶着他，三个人踉踉跄跄的朝客房走过去。
　　把他丢在床上，看着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顾瑶摇头，“长得好看，但不是良人。小五，你找个丫鬟照顾好他，免得说我顾府招待不周。”“是。”
　　好不容易安顿好他。
　　夜色她走在月光下，突然回过头朝着我一笑，年轻时候的她还真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小五你走的快点。”“是。”
　　那一天晚上，就算夜过三更，我依旧没睡。想想应该怎么做，保她一生平安。
　　看顾瑶今天这样子，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将军吧。
　　也许，这个将军就是突破口。

　　往生篇（1）
　　她本是神，世间最无情的神。唯爱的只有未名花。
　　“夏铭，你又在种花啊？”韩尚笑着把一件披风披到她背上。“无风，不冷。”
　　“这是什么花？”“未名。”
　　“夏铭你的话怎么那么少。”“不是相看两厌吗？无事别找吾。”“那时是我说笑的。”“吾当真。还有一事，唤吾花神亦或是花夏铭。吾与汝不熟。”“这……”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与他距离三步之外。“韩尚，以后莫来找吾。花族也不欢迎汝。”“我……先走了，改日来看你。”
　　韩尚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御剑离开花界。“夏铭，我不懂？”花莲凑了上来。“不懂什么？”“明明你喜欢韩尚，为什么要把他拒之门外啊。”“吾心悦他？”花夏铭自言自语地问着自己，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她摇摇头，把灵水给新种下的花浇灌。
　　“喂，夏铭。你不喜欢韩尚我可就去喜欢他喽？”“去吧。”
　　花神是五界最美的仙子。一颦一笑就可迷倒世间人。只不过有传闻说她为情所伤，再也不会笑。至于这传闻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晚间，落月湖的的白莲开了，七月风吹过，湖面上的萤火虫飞起，星星点点，花莲在落月湖面的亭上置了几壶酒。落月湖的白莲，青灵镜的水月，和花神宫中的未名是神界三绝。白莲开了，就连天帝都慕名前来。
　　不知道是谁弹奏着曲儿，两只仙鹤的足划过水面，微波粼粼。一个女子在水上翩翩起舞，虽然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舞姿优美。众人连连称好。玉足轻点一朵未开的白莲，莲花缓缓绽放。淡淡的花香飘渺，随着风绕着整座亭子。一曲罢，女子停下来，伸手摘下面纱，那张脸不施粉黛但是让人惊叹这世间为何有这么美的女子。
　　“这是……花神花夏铭？”众人小声议论。而她，缓缓走来。
　　从此，那一幕在慕容寻的记忆里永存。天帝，要什么说一声，自然会有人双手奉上。慕容寻也是这么想。
　　他还记得那时她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她刚上亭子，韩尚就握住她的手，她厌恶的甩开。“风神请自重。”
　　“上神。”慕容寻拿着把半开的扇子笑着上前。“有事？”她在众人面前走过，离他们越来越远。
　　房间里。
　　花莲轻轻推开门，花夏铭躺在贵妃榻上。“花莲，疼。”眼泪突然在她眼眶里打转。“怎么了？”“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你是不是傻啊，自己不会用灵力愈合啊？”她坐下，把她的足放在自己膝盖上，浅蓝色灵力的作用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好了好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好久没哭过了。花莲想。
　　她好像就是小孩子，也就三千多岁，在诸神里是最小的一位了。
　　“莲姨。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吗。”“当然会，你是我养大的。可是你哪里也去不了。”长久的沉默后。“好了，还疼吗？”“不疼了。”
　　“你是花神。”
　　花莲说完这句话继续去招待那些客人了。
　　“我是花神。”
　　是啊，我是花神。我是一朵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花幻化成的花神。
　　她无声的哭。
　　往生篇—完

　　大清早的，起床梳洗完毕，去侍候顾瑶起床。她的皮肤很好，像是刚剥好壳的鸡蛋。帮她简单的梳好发上好妆。厨房那就有人把早膳送来了。
　　侍候她用好早膳，她提出要去花园逛逛。
　　我右眼皮一直跳，果然碰到了不好的事情。柳茹正黏在将军身边。
　　“咳咳咳。”顾瑶突然咳了几声。两个人朝这里看过来。柳茹瞬间变得慌乱，甚至是惊恐。“小姐，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是。”
　按照规矩行了个礼，我就跟上转身就走的顾瑶。将军的脸已经黑下来了。
　　“没想到这人是个这样的人。与我有婚约却还要跟柳茹这个……在一起。”顾瑶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去，回了房蒙在被子里哭。最后连顾夫人都惊动了，柳茹被罚跪在顾瑶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