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文赛|本杰猫】-为消逝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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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七日之都同人

-指挥使的名字：本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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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诋毁言论

希罗在高校学院的礼堂外找到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个指挥使。下午六点的时候正是夕阳缓缓落下的时间，遥远的阳光将万物的影子拉长。与喧闹的操场完全不一样——此处安静打炮能听见微风拂过耳畔的声响，与人群隔绝开来的夏日的闷热似乎也没有那么窒息了。

“你今年多少岁来着。”

希罗低头看着那位方才认识两三天的少年。他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靠着礼堂侧边室外走道的门柱，一半的身子被阳光短暂地镀上了一层金，而另一边躲藏在阴影中的……他的手中握着一瓶廉价的啤酒，瓶身上面的细密水珠还没散去，内容物已经快见底了。

“16。”少年倒是毫不在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在说话的时候也并无看向希罗，仅仅是将视线停留在了高校学院中的某个他可能也不知道的角落，随后又喝了一大口带着气泡的酒精饮料。他皱着眉头使劲吞咽了一下，还不算很突出的喉结因他的动作而夸张的上下滚动了一轮。

希罗走到他的面前。深绿色的玻璃啤酒瓶已经空了，换来的是少年脸上因为酒精饮料而晕染上的微红。这位两鬓斑白的前辈向少年伸出了手，而后者看着那悬停在空中的邀请姿势微微停顿一下仿若思索，随后伸手握了上去。

“未成年不能喝酒，至少不应该。”希罗把少年拉了起来，顺便拿过了那个空空如也的瓶子。少年毫不客气地给他翻了个白眼：“你在旁边看了二十分钟，从我咬开瓶盖直到我把它喝完，然后现在跳出来叫我不要喝？”

希罗只是笑笑。他没回答少年，只是牵着他的手往街道的反方向走。两个背弃了中央庭的指挥使一同出现在人群里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或许在某栋高楼上随时架着一把狙击枪等着打断他们的腿。

“希罗。”

少年甩开了希罗的手。他双手抬高捧上希罗的脸，约莫一个头的身高差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希罗，我会——”

少年将一字一句拉长，话语之间带着淡淡的酒气。

“——拯救你。”

希罗想起来了，或者说他暂时还未忘记。

巨大的黑门在吞噬着目所能及的一切，站在他眼前的少年——那位和自己一同和中央庭背道而驰的指挥使，平静地看着他，仿佛置身末日之外一般。

“结束了哦，本杰明。”

希罗很少直呼他的名字，或者说在大多数情况下希罗都会选择称呼他为指挥使。叫他的名字可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不是一个成熟的谋略者，但绝对是一个可以随时背弃一切做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选择的疯子。对名字的称呼会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会让他更有可能做出过激的举动，希罗可不想对付这些有的没的。

但在有些时候他并没有忌讳这些，比如说伴随着酒精、迫胁和谁都不愿服输的气势的那一晚上。

伴随着日出的，相比于精神饱满的早安，更多是仍未苏醒的梦境。令希罗感到有趣的是前一日还喝的有些上头的指挥使这个时候被战术终端的闹钟——仅仅是震动了一下——叫醒了。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尽管动作很轻，但希罗处于比起酣睡更容易失眠的年龄，这个叫做本杰明的家伙没能成功地在不打扰希罗的情况下离开床铺。

希罗没有说什么。他闭着眼睛，头脑如同过去数年的每一天一样清醒。他听得清所有声音——本杰明去洗漱，洗去一夜过后还有残留的廉价啤酒味儿，但是莫名添上的痕迹约莫只能用那套正儿八经的制服遮一下。

浴室里传来水声。希罗从柔软舒适的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

「拯救你」如同什么诺言一般反复在希罗脑海里出现，然而更清楚的是后续四目相对的时候心照不宣的浅笑。

他们都是指挥使，他们都能看得见一分一秒流逝的倒计时。或许本杰明不清楚那时间的倒数归零之后会有什么结局，但是希罗知道——那是世界的终焉，是不可挽回的末世。

“只是开个玩笑，怎么，你该不会相信了吧。”

本杰明带着醉意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比平日沉默寡言的样子恶劣的多。然而纵使是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从见面开始希罗就隐约觉得……不，是确信，这是个激进又恶劣、一切对他来说都毫不重要，唯独自身的欲望得以驱使他的家伙。

“恶人是不可能拯救恶人的。”

两个指挥使同时说出这句话。

在这个箱庭里，没有人能拯救别人，迎接万物的只有不可避免的灭世。

希罗对于回忆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然而这些存在于过去七日中真实的记忆像倒垃圾一样大量且源源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他倒是不介意、且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一如既往，然而很明显站在他对面的那位"指挥使"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那些绝不可能写入报告的记忆毫不客气地将两人浸泡其中，纵使想逃也毫无去处。

本杰明的表情难看极了，希罗看的蛮开心。在城市最高的观光塔上、史无前例的巨大黑门之下，没有跟随者两人的神器使或活骸，也没有其他素未谋面且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的人。撕裂天空的力量也在逐渐毁灭城市，想要阻止也早已来不及了。

这是属于他们的结局，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后的句点。两人被拉向位于空中的深渊，逐渐碎裂的地面让他们在最后只有半步距离。

希罗伸手搂住了本杰明的腰——在他差点从边缘坠落之前，而后者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柄部雕刻着中央庭标识的匕首。张牙舞爪的威胁在希罗看来不过是无用的垂死挣扎，况且他几乎可以肯定本杰明不会把这锋利的金属器具刺入自己的身躯。

——为什么呢。

希罗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答案。或者说，从自己那些比能意识到的更多的记忆中知晓了既视感与在看到很多事物的时候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黑门似乎也影响了两位指挥使的想法，或许是神明的恩赐，亦或是不改变局面又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希罗回想起他们在无尽的轮回中每一次的相遇，过量的信息在他们不得不亲密接触的时候涌现。

是的……一切都很清晰了。那初见时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彼此之间微妙又稳定的关系与情绪……他们相处的“这七天”在无数次地重复，每一次的结局毫无意外都是以“指挥使”的死亡而告终。本不该跨越每一次轮回之间的隔绝的记忆碎片在此刻拼接成型，真实在一起相处的时光或许可以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两人身边的神器使们一次又一次地活骸化、因为各种原因牺牲、亦或是偶尔能伴随他们走完末日的最后一秒，然而那些让他们能够留下回忆的瞬间少之又少、轻而易举地被其他大量的讯息淹没，而最令他们印象深刻的，则是每一次两位指挥使，无论是敌对或是结盟，他们总会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却从未再往深一步行去。

他们拯救不了神器使，拯救不了世人，更拯救不了自己。

“他们会死。”希罗开口。周围寂静万分，明明吞噬了一切的黑门，此时却像是空无一物的世界，仅有两个不属于这世界的人和突兀的声响。交界都市的居民、神器使，以及世界上的所有存在。”

这个世界会消逝，会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在记忆的缝隙中，但是这不过是常态，就像吃饭和沐浴一样，十分繁琐，又不得不做。

“而我们……”

希罗看向已经在发抖的少年。本杰明还是太年轻，野心并不能弥补他的不成熟和阅历的缺乏，过量的回忆让他并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但他还是能给出令希罗满意的答案，就像第一次开口询问一样，希罗总是知道这家伙能够令自己满意，从不失望。

“……将万劫不复。”

本杰明动了动嘴唇，在永远合眼之前颤抖着嘴唇说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