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一.
两百年了。
自从大仙提高了门槛之后。
登仙台终于有了新的异动。
所有仙人均来凑一番热闹,一睹新人的风采。
毕竟能踩着这个门槛上来的,不说是天资之人,也得是大气运者。
等那直入云霄的光芒缓慢消散后,在场众仙无一不惊。
是桃树遍布之处,棵棵桃树均被系上红菱,在纷乱的桃花中显得极美。
月老殿。
知砚在软榻上翻了个身,那阳光着实刺眼。
待期景御云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片光景。
软塌上的人着红衣,墨发披洒在身上,愈发衬的肌肤似雪,半露不露的样子着实可恶。
期景怒气冲冲地走向榻上那人,不客气的伸手替他再次翻了个身。
“喂!”
知砚不耐烦的睁开眼,见是期景,转瞬又闭上了眼睛。
“知砚!”
期景咬牙切齿。
“吾、不起。”
知砚转身抬了抬手道。
“整个议事殿就差你一人了!还不起?”期景加大了音量。
知砚沉默了几秒,再次翻了个身。
“议你们的去吧,别找吾。”
期景没有说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冷的声音:
“本帝亲自来找不行吗?”
“还是你知砚本事什么时候胜过本帝了?”
“本帝的命令都不听?”
完蛋。
发问三连。
知砚赶紧起身,行礼道:“不敢不敢,我就是想蹭蹭。”
“那蹭够了吗?”
“够了够了,帝君,我们马上就去。”知砚对着期景耍眼刀,阎王到了你不早提醒我?
期景委屈的回了过去:我哪知道?我以为就让我一个人叫你呢。
“还不快走?”
“这就走这就走。”
知砚说着就伸手唤云。
“等等。”阎王开口就足以吓死人。
“帝君还有何事?”
“把你衣服穿好先,成何体统。”说罢一甩衣袖,踏云而去。
知砚这才低头,发现自己胸膛露了一小半,有点窘迫的穿好衣服,狠狠刨了期景一眼,也踏云而去。
期景:???自己不注意怪我咯?
到了议事殿,期景发现自己才是最晚到的那个。
赶忙走到知砚身旁,用手抵他:叫你不等我。
知砚气气地抵回去:叫你不提醒我。
两人这么来来回回之后,大仙才开口,那浑厚的气场让在座众仙都不敢言语:
“众仙都挺有雅兴啊,我们这议事殿也有二百年未开门了吧。”
仙后在一旁掩嘴轻笑:“可不是嘛,上一次还是我们知砚上仙来的时候呢。”
突然被cue的知砚:?
大仙笑了笑:“是啊,当初那个小仙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上仙呢。”话题一转,“知砚上仙在否?”
“臣在。”知砚上前一步。
“那新人就由知砚上仙你带着参观仙界一趟了。”
“知砚知晓。”
大仙挥了挥手,知砚退回原来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
“那就没什么事了,各位散了吧。”
“大仙你还没介绍新人呢。”帝后笑着开口。
“哎,那就请这两位各自介绍一下吧。”大仙也笑道。
两位?
“在下温冬。”
“在下眠春。”
“我们夫妻二人均来自炎虑大陆。”
“知砚上仙?”
“知砚上仙!”
知砚这才回过神,皱眉看着眼前靠近的人,他一向不喜欢不熟的人离他太近。
“您刚才是想起有什么事儿吗?突然就不言语了。”
“我没事。”
那人听他答没事后瞬间后退几步,后又摸着头笑着道:“唉,上仙,你可别介意啊,我这人有点小洁癖。”
知砚笑笑,又说了句没事,后又问道:“我们这是讲到哪里了?”
“您刚刚说前方是登仙台,然后就没有说话了。”
“啊,是的。”知砚了然,“哦对,温冬,眠春,你们也不用这么尊称我,大家都是一样的,称呼我名字就好。。”
温冬笑了笑:“也不是这个理,上仙您就是我们的前辈,对前辈当然是要用尊称的。”
眠春没有说话,显然是同意温冬说的。
知砚挑挑眉,一时也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话,便只能接着刚才的继续说下去了。
“这登仙台,也是你们上来的地方,是凡界和仙界连接的通道。”
“不过自从两百年前大仙提高了门槛之后,上来的人就你们两位。”
“我是四百年前上来的。”
说到这里,知砚顿了顿,他刚才想的就是这件事。
四百年前。
在登仙台一道光柱慢慢散去,众仙才看见新来时人的面貌。
他身着红色衣裳,明明是极难驾驭的颜色,却硬生生的衬托他的俊美,面若桃花,身如玉树,墨玉般的眼睛里似乎含了秋水,显的多情又淡漠,瞬间俘获了大多上仙。众仙只见他薄唇轻启,却是懒洋洋的说道:“不过如此嘛。”
虽是低语,可在座哪位不是仙力高超之人,个个也都聪慧的很,一听便知他在说什么,不禁冷汗直冒,这偌大仙界可是区区知砚可以评估的?
可远处的明卿却觉得这样的人才配得这样的颜。
他是酆都的王,今日前来也只是因手下那两位不学无术,被他罚着处理这一个月的事务,害得他们二人来不了登仙台看不了新人。被他们百般恳求之后,终是答应来这看看。
可他也没曾想过,这次来的,却是如此乖张。
且貌美。
令他这一眼便陷了进去。
到了议事殿,明卿一看,除了他果然也只有大仙和仙后在那。
他向大仙行完礼后,便急匆匆准备开口,嘴唇刚启,就被仙后打断。
“明卿帝君是否是询问关于登仙台之人的事呢?”
仙后似笑非笑的开口。
“回仙后,是的。”
“恳请仙后将这次带领新人,参观仙界的任务交给我。”明卿开口。
“哦?”仙后还没说话,大仙就接了过去,“怎么?一向不问世事的明卿帝君也看上了这位新人?”
明卿一点也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掬手道:“差不多,那么大仙能给我这次机会吗?”
“哈哈哈,没想到明卿帝君这么直白,那么这个机会我肯定会给明卿帝君几分薄面的。”大仙和仙后相视一笑。
明卿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也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正巧知砚也在众仙的带领下来了这里。
“你便是登仙台新来的人吗?”知砚还没有抬头,那句声音就冲入他的耳朵。
那句话带着丝微的仙力,让他一听就双膝一麻,差点下跪。
“回仙人,是的。”知砚强忍着下跪的念头,掬手说道,“我叫知砚,是从惑源界飞升前来。”
“哈哈哈,是个好小儿。”大仙迅速打量了知砚几眼,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和仙后交换了一下眼神,撤回了仙力,重新说道,“惑源界?居然是第二外界上来的?”
“是的。”知砚在那股仙力离开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微微站直了身体说道。
“那可真是了不得。”大仙话语里带了几分深意,随后道,“那按我们仙界的传统 ,新来之人将会由上仙带着参观仙界,你可需听我安排?”
“回仙人,您说便是。”
“那好,明卿帝君在否?”
“臣在。”知砚只听见一道清泠的声音传来,他微微抬头去看,就看见一袭黑衣。
“知砚,本仙让明卿帝君带领参观仙界,你可愿意?”
“回仙人,自然愿意。”知砚挑挑眉,居然是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只能尽量不与他起冲突了。
“那好,明卿帝君,这知砚小友便交于你了。”
“明卿定会完成任务。”
明卿清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砚撇嘴,心里的不满也只能收着。
“这登仙台下方便是酆都城。”明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砚定了定神,看着酆都,问道:
“这酆都城,难道就是游魂的地方吗?”
“说是也不全是。”
“怎么?”知砚抬头看着明卿这么问。
明卿看着那精致的面貌,一时恍神道:“是有人管理的地界,不仅有游魂,仙魔均在。”
“更准确的说法就是另一方小世界。”
“原来如此。”知砚低头再次看了一眼酆都城,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么等我仙逝后也会到这里来吗?”
“嗯。”明卿的眼神追随着知砚,“不过只要到了上仙的境界,酆都帝君就会将你的名字从生死铺上划去。”
知砚抬起头,眼神好像带了点光,过了一会却又沉寂下去,恢复了那懒洋洋的姿态。
明卿看着他眸子里转瞬即逝的光,吞咽了一下后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前方便是月老殿,是月老贺归居住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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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疯了
明明分的好好的段重新一分感觉真的不行啊c
四(③)
“月老?”知砚有些兴奋的问道,“是那个掌管天下姻缘的吗?”
“嗯,不过贺归上仙在几百年前就仙逝了。”不知为何,明卿看着知砚对姻缘感兴趣的样子,胸口仿佛有一团郁气冲了上来,话语还没脑就说了出来。
而知砚好像也没有发现他话中的错误。
“唉,可惜可惜。”知砚摇摇头后就对这里失去了兴致,刚准备开口说离开就听见明卿说道。
“要是你想,我可以请大仙将月老这个位置交给你。”
“哈?”知砚不耐烦的看着明卿,“我可不想做这帮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事情。”
随即他又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怎么知道大仙就一定会将这个位置交给我呢?”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做到。”明卿淡然开口。
知砚有些兴趣的打量了明卿几眼:“按你这么说,我就很好奇你的身份是什么了。”
“我是酆都帝君。”
“哦,原来如此。”知砚调笑道,“原来是酆都帝君,久仰久仰。”
明卿好像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又折回了那个话题:“只要你想做月老,我就可以让你做。”
“算了吧。”
“我可不想做这帮别人成全情缘的事情。”
“我自己的还没有着落呢。”
听着知砚这一连串的回答,明卿胸口的那一团郁气似乎更加厉害,可他还没开口就被知砚打断了。
“喂,酆都帝君。”
“何事?”
“你这么想把月老的位置给我,是不是想成全你自己的姻缘呐?”
被看穿了?
明卿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知砚接着开口:“可我也不保证能给你牵到什么好线。”
“凡事都要靠运气的。”
听了这一番话,明卿终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你想。”他这么说道。
“可是我不想。”知砚也这么回他。
气氛变的僵硬,可没有人打破这片僵硬。
直到最后游完了仙界,两人的气氛仍没有好转。
最后竟闹了一个不欢而散的场面。
五.
“仙界也就这些地方了。”知砚对着二人微微一笑,“最后再给你们一点忠告。”
“别问,别提,别看。”
温冬和眠春互相看了一眼,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阳光有些刺眼,照得人隐隐约约,知砚眯起眼睛,拿手挡了一下,最后干脆转了个身,以背对的姿势冲两人挥手道:“那吾这边就先行一步……啊,等下大仙应该会找你们过去的,去就行了。嗯,那么就……”再见。
最后两个字随着他的御云而去刚说出口就消散而去,知砚也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离开的极为迅速。
“大仙请你别在逗在下这个小辈了。”知砚紧张道。
“哈哈哈,本帝看起来像是那么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大仙哈哈大笑后反问道。
像,很像。
知砚默默腹诽道,可明面上也得装过得去的样子:
“小辈万万不可胜任。”后转念又问道,“难道是明卿帝君向大仙您提议的?”
“哦?明卿也觉得你能胜任吗?”
糟糕,居然不是他。
知砚心想这下完了,随后听见大仙道。
“放心吧,这可不是明卿提议的,是我和仙后商量后一致认同的。”说完话锋一转,“难不成是知砚小仙不愿意吗?”
是的,超级不。
知砚也是微微一笑,答道:“怎会,小辈被大仙重用是小辈的荣幸,怎么会不愿意呢。”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那本帝即刻下令封知砚小仙为月老。”
“谢大仙。”
知砚一套礼数下来也是不卑不亢的。
随后知砚便感觉灵魂被什么东西抚慰了一番,令他舒服的直叹气,大脑也接收到了新的指令,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是全新的月老,月老殿的主人。
“知砚谢过大仙。”他再次行了一礼。
知砚听到大仙也发出舒服的喟叹,却没有抬头,明卿有告诉他。
“在这仙界最不缺的就是仙了。”
“勿问,勿提,勿看。”
明卿手指轻敲着玉石漠然道:“你可知晓?”
我知。
知砚低头退出了仙殿。
此时已至夕阳,世人都说仙界极美,在他看来也便是如此罢了;仙界也有日出日落,那夕阳的余晖仿佛拦抱住了整个仙界,让每片云彩都染上了它的颜色,美虽美,却失了阳光的暖色。
是冷的。
像仙界的人心。
远不及人间繁华来的出彩。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如此遥远的差距却也比不上仙界人心的遥远,如此的、
触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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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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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知砚看着面前的小册子,就感觉到头疼,但还是慢慢一条条红线的牵。
牵着牵着,他的姿势就变了。
从本来的略微正坐到现在的差点躺下去,整个人恨不得都趴在椅子上,整个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期景来的时候,知砚已经快要睡着了。
“喂,知砚!”
“知砚!”
知砚撇了撇嘴,看来人是期景后刚准备继续躺着,过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看了一下他的身后。
期景也冲着他的这幅样子笑了起来:“没来没来,那阎王忙得很呢!哪有那个闲工夫来这儿?”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你也知道我对那阎王怕得很。”
“而且谁叫你上次不告诉我。”
知砚撇了他一眼,转头又睡。
“诶,那事儿可不能怪我。”期景转了转眼珠子,“硬要说的话,那也是他自己跟来的,这可不能怪在我的头上。”
知砚没有理他。
期景连忙转个话头:“你这个月的月绩还没有到吧?”
“关你屁事。”
“神仙可是不能瞎说话的。”期景赶紧纠正他的错误。
“那有什么,而且神仙不也是人吗,都是一样的。”
“诶,那可不一样……等等,你都快把我带偏了。”期景终于找到了这次来要做的事,“我是来查收你这个月月绩的。”
“凭你?”知砚挑衅的打量了几眼期景。
“我怎么了?我可是太白金星的下一任呢。”期景挺直了腰板说道。
“哦,什么时候升职的?”
“哎,你管那么多干嘛?”期景这次却没有被他带歪,“我再说一遍,知砚上仙,你本月的月绩没有达到。”
“行了行了,本月不还有几日吗?”知砚摆摆手,“我现在就做。”
语毕便做出一副正经危坐的样子,仿佛真要开始工作似的。
期景看他这样却也没有放心,这人整天就会装样子,等到他走肯定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我在这里看着你做完。”
“你有完没……”知砚刚脱出口的话,也被期景瞪一眼给吞回去了,“我做,我现在就做。”
知砚说完果真动了起来,那空中一条一条成型的红绳,随着他的仙力慢慢消失不见。
期景知道,那些红绳已经被绑定在有缘人的身上了,只等那个机遇出现了。
真的装作“兢兢业业”了一小会儿的知砚又按捺不住了,
“期景上仙,你也看到我这么努力工作的样子了,休息一小会儿可以吧?”
“不行,做完。”
和期景说话的功夫,知砚又偷了个小懒,他将每个红线都施加了仙力,让他们自行配对。
“别嘛。”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期景终于抬头了,“啊!知砚你在做什么?!”
“哪有红线是这么配对的道理?!”期景看着自己浮在空中互相勾连的红线,赶紧施法使其停止。
“我就是想要快点……”声音越来越小,知砚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你你你,知砚上仙!你这是犯了大错了!”期景手袖一挥,对着知砚怒道,“你当这月老也有几百年了,平时摸鱼偷懒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点是非都分不清?!”
“你明明知道姻缘这事有多么重要!为了偷懒翻出姻缘册就算了,居然让他们自行配对?”
“要不是发现及时,你得捅出多大的篓子!?”
“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在帮你了!”
说完手袖一挥,就这么气走了。
留下知砚一个人看着满屋的红线发呆。
这可真是气走了吧……?
第一次见老好人期景发这么大火……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啊——”
“我早说我不适合这份工作了——”
“唉。”
知砚原地发泄了一下,认命地收拾残局。
可他没注意到,姻缘册上的名字竟是发生了改变。
七.
“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啊。”知砚皱了皱眉,挥开那缠成一团的红,“根本解不开。”
每个人都有一条红线,一生中总会有一条红线与之配备,而月老要做的事就是把两根红线按着缘分配成一条绳。
自古缘分天注定,月老就是被命令收集这些缘分并记录成册。
名曰:姻缘册。
只可惜这届的月老不够格,还按照上个月老留下的姻缘册配绳不说,现在居然把红线都缠成一团了。
知砚坐在地上发愁。
一整个月老殿遍地都是缠成球的红,和知砚身上的完美融合在一起,只余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
明卿心被紧紧抓了一下。
那知砚,完美符合自己对伴侣的幻想,次次看都能抓住他的心脏——连生郁气都是那么好看。
“咳。”明卿轻咳了一声,试图唤醒自己。
知砚这才注意明卿来了,自从几百年前两人闹过矛盾后,他对这张冷脸真的有些看不惯,而且官大一级压死人,知砚不仅仅是看不惯,还有是怕。
这几百年每次他犯错明卿都知道,还跑过来嘲讽他一番,一边嘲讽一边帮他解决,他都不懂这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此次还把他骂的不如人。
那阎王爷教训人的模样怎么想都有些后怕。
“明卿帝君,您来我这小仙的地方做何?”先发制人。
“听闻你将这天下姻缘乱成一团了。”明卿扫了一眼地上的红团问,“可有此事?”
那该死的期景,又多嘴,知砚在心里骂道,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哎,哪有。明卿帝君,您多虑了,这点小事,我还是办的到的。”
“是吗?”
“是的是的。”都说是了你快走。
“可我看知砚上仙你仙力似乎不够。”明卿微微抬了一下眼帘。
这倒是真的,在这几百年的日子里,知砚除了牵线就是看书睡觉,整个月老殿的书也是看了个遍,他也知晓他是月老殿最不入流的级别了,连最低的前前前月老都是接近帝君的级别,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上仙。
而且这红绳也非解不开,只是他仙力不够罢了。
居然被看穿了,装也没什么用,知砚恭恭敬敬的向明卿鞠了一礼:“还请明卿帝君出手相助。”
明卿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屈服,以往都是来回怼个几次才肯的,看来这次真的很急。
明卿也没和他多废话,居然被拜托了就会做到最好,他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个分散的动作,顿时整个月老殿的空间都扭曲了一下,等知砚回过神,所有红绳都被解成原来的红线了。
“谢谢明卿帝君出手相助。”知砚终于把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放下了,冲着明卿笑着行礼。
知砚笑的大方,着实给了明卿一个不小的冲击,他愣了神。他知道知砚笑起来好看,可总是见不到。
帮助知砚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是笑的这么好看的,通常都是假笑。
看着知砚的笑,他觉得自己对他的心动又多了一点。
直到知砚检查姻缘册的突然惊慌。
“明卿帝君。”知砚颤抖着叫他名字,“我觉得一定是它出现了问题。”
明卿定神看过知砚手上的姻缘册,一时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那一页,上面明确写着:明卿(人)与知砚(人)此生有幸,可成良缘。
“这一定是出了问题。”知砚笃定道,“我们都是仙,怎么会是人呢?所以一定和我们没关系。”说到后面有些小心翼翼。
明卿活了这么久,从没有今天一天心是跳的这么快的,从见到知砚开始,他从没这么开心过,那姻缘册完全困住了他。
首先要稳住。
“不。”明卿动了一下喉结,“也许是真的。”
“不不不会吧……”知砚抬头对着他的眼,颤抖道。
快稳不住了,明卿看着知砚的眼睛,那么好看,而且里面只有他。
“姻缘册从不会出错。”他冷着声音说,怕声音里的热忱要知砚看了害怕。
知砚默了几秒,对他说:“是真的也得是假的。”
明卿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是啊,这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知砚他,永远不懂他对他的爱。
做了这么多事也全然没改变他的看法。
挫败感油然而生。
可我们还有姻缘册不是吗。
姻缘册从不会假,即使上面是人。
我们最终是有缘的。
明卿望向知砚的眼睛又染上热意。
经过了从冷到热的知砚完全没有发现,他全然投入到这里了。
对,是真的也得假的。
他这么下决定,完全不知这将会是多么长的战役。
“……也就是这么一回事。”知砚叹了口气,“所以你说这得怎么办吧?”
“我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啊。”元怀瑾眯了眯眼。
“按你这么说,和酆都帝君有了缘分,这可是平常神仙想求都求不到的。”
“哎……你也别说。”知砚点头,“是挺爽的。”
比如说嫦娥宫中看他的那些仙女,眼神都有些妒狠。
“那不就行了,非得去掉干何?”元怀瑾努努嘴。
这知砚就不乐意了:“别问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办法还是有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试,你且看看。”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知砚看着炼丹炉,“药材哪取?”
元怀瑾起身,勾勾手,一本书刷的出现,他翻了几页后道:“这是从大仙藏书阁要来的丹方,不过有残缺,我凭能力补足了,就是少了最后这昧药。”他用手指了指。
知砚凑过去看。
“墨心珠。”
“怪不得。”
“所以啊。”元怀瑾抖了抖袍子,“你还是老老实实承认这段缘分吧。”
“给我几日,一定摘回来。”知砚握拳。
“等你等你。”元怀瑾向左侧看了看,一抹黑色从他眼中溜过。
“多谢前辈,告辞。”知砚掬礼。
元怀瑾低头看书,没理他。
待知砚走远后来了一句:
“何苦?”
九.
墨心珠听起来是颗珠子,但他其实是朵花、如玉如墨的三蒂花。
并不稀少。
一年便能开花。
难得的原因是因为每朵墨心珠的周围会有一只渡劫期妖兽看管,而墨心珠一开便是三蒂花,也就是说一次会有三只渡劫期妖兽。
这便是墨心珠看似稀少的原因了。
渡劫期妖兽都是开了灵智的,他们也是知道墨心珠那洗涤灵体的作用,故此不会让步。
对于仙人来说,一只渡劫期妖兽是无所惧,偏偏三只。一只本就是恰恰打过,一打三,定会落得下风。
那是针对普通小仙而已。
对于上仙有些困难。
对于帝君级别的那就不是话下了。
想到这里,知砚动作一顿,希望他没有跟过来吧,他可没那闲心思在对付一个帝君。
行驶到百战涯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变黑,再过百里便是魔族的地盘了,知砚也是不敢再向前冲,幸亏最近的墨心珠也不远,大概是在二十多里外的蚀骨林了。
想着便又加快了速度。
等知砚到时,已经有三只渡劫期妖兽在那守着了。
墨心珠开花是在今天黄昏之时,知砚掐指,快了。
先得打败这三只妖兽才行。
他在这躲藏的地方施了仙力,方便他转换空间。
他当年便是空间系灵根,全因一件法宝,修行才能一日千里升入仙界。
而他知砚本人,在空间力的掌握上也是极佳的。
他已经迅速在周围各个方位施了仙力,现在只需展开领域就行。
知砚刚刚抬手就被抓住了。
他抬头去看,握住他的那双手苍劲有力,纤长分明,手腕处是绣着金纹的黑色宽袖,还没待知砚张嘴,那手的主人便道:
“不要说话。”
是明卿。
知砚沉默了一下,接下来便是有力的挣扎。
明卿本就没有抓的很紧,一下便就被挣脱开了。
他低头,刚想斥责便迎上了知砚的怒目,原来略微妖艳的眼神被撑的圆润起来,带着怒气的样子竟显得有些可爱。
明卿一时没忍住,错开了视线。
随后听到知砚小声的说道:“怎么了?”
这是在问刚才的情况。
“有六只。”
知砚顿时愣住,要论三只他还是有一定胜算,六只渡劫期的话若是在领域内并且准备好的时候也能五五开,可如今,他要时间没时间,最多三七。
他三。
“是漏算了还有一株墨心珠吗?”知砚压低声音道。
“不,是两家。”
两家妖兽,那可真是了不得。
可在不得了也不能让帝君出手,是他的事。
知砚开口:“别插手。”
明卿没有回答,只是背手后退了一步。
知砚看他的确没有出手的迹象,咬咬牙,还是展开了领域:再打不过也得拼一拼,也没有别的机会了。
他又掐了掐指,最多三刻,墨玉珠就要开了。
要是不在这段时间解决妖兽,他就得等明年。
说时迟那时快,知砚拔出剑,下一秒就在一只妖兽的后面了。
剑起剑落,一只妖兽瞬间没了气息。
剩下的两只顿时起了怒意:
“是谁?!”
一道雄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蚀骨林。
十.
看着面前的一滩血水,知砚皱了皱眉头,化骨水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面前还有两只妖兽,不过他已经是末弩之态了——之前的四只基本耗尽了他的体力。
在知砚听到那声长啸时他就躲了起来,他是打算智取而不是蛮干,他晃了晃自己的手,心想渡劫期的妖兽防御力果然一绝,他的剑捅进的时候他是有多用力才不让手臂发软。
只有一次机会。
知砚默念。
手指迅速结阵,下一秒他就操作阵法悄无声息地套在一只妖兽身上。
在他的空间里,他接近无敌。
“爆。”知砚轻念出声。
只听见“砰”的一声,一只妖兽瞬间爆炸,顿时血肉模糊。
空间爆破阵就是这点好,把爆破集聚在同一块领域,不会殃及他处、
可坏处是一次只有几平米,完全不能一次去两。
“到底是谁——”最后剩下的这只发出了怒喊。
知砚轻轻喘了一口气,支撑两个空间法阵还是极其费力的。
他看着那只妖兽怒气冲冲却毫无目的样子再次定神,再来一击,一击就够了。
知砚在杀第一只妖兽时就已经变换了位置,展开空间的时候还特地将明卿隔开了、
能力越高,空间越难控制。
这就导致明卿看知砚不仅远且模糊——空间主人明显不想让别人看见空间里面是什么样子。
明卿眉眼冷了一分,他抬抬手:
时间到了。
知砚刚准备动手,倏地出现一道冷光从他的眼侧划过,他立刻闪身躲过,紧接着又有几道落在了他刚刚呆的位置。
冰系。
知砚皱眉看着被冻住的那一块土地,巡视一圈发现了远处的另一家妖兽。
其中有只妖兽长得像个兔子,可刚才的那冰柱就是她放出来的。
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就会被冻在那里了。
按知砚的设想,这三只应该会在他解决这边的三只后出来坐收渔翁之利……是他多想了吗。
麻烦。
眼看那只兔子又要放出冰柱,他立即闪身至刚才那只妖兽背后、
解决一个是一个。
毕竟在那闪身过程中已经被发现了,躲躲闪闪也没什么意思。
一把剑直直捅了进去,另一只手结阵。
“爆。”
即使已经瞬间离开了,但始终在同一个小范围里,即使爆破对象不是他,也免不了被波及。
这个法阵就是不分敌我。
“啧。”
整件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领域也维持不下去了。
知砚将剑插在地上,缓缓自己为数不多的体力。
可那兔子根本没想他好过,瞬间又是几道冰柱。
知砚一一躲过。
借着还没完全截断的领域直接闪到另几只妖兽在的地方,一瓶水对着兔子丢过去。
那兔子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为一滩血水了。
另外两只妖兽虽然闪开了,但或多或少也有些皮毛被腐蚀。
还有两只。
知砚再次抽剑。
兔子可比熊敏捷多了,在没有领域加持的他根本够不到。
两只妖兽同时向他发起了进攻。
结阵结阵结阵。
一边挥剑抵挡一边结阵。
仙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后的机会。
知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待那冰球丢向它的那一瞬间,阵法完成。
同时那冰球他也没有躲过,冲着他心脏奔来。
千钧一发之际,知砚再次开口:“动。”
他被冰球直击心脏,冲向一旁。
刚才所待的地盘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片地光滑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二十动荡阵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是类似空间传送的能力。
却更可怕。
迅猛又致命。
墨玉珠悄无声息的开了。
明明是极其深的颜色,却仿佛玉一般透,三朵花并肩绽放,好像能容纳一切似的,又好似争奇斗艳,只有墨色在慢慢渗透了进去。
知砚伸手摘下墨玉珠,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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