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阳光被窗帘拦住,只在淡雅的布料上印出浅浅的痕迹。帝俊拿着杯清茶,优哉游哉坐在床边翻书看。
“糟,糟了,要迟到了。”羲和打开手机看见主页上的时间——上面赫然显示着是早上八点十五,随即在帝俊看戏的目光里扶着腰起身,摸到床边衣服的时候,她愣了愣,似乎是缓过神来,想起今天不用上班,神经松懈下来,又倒回床上。
帝俊把被子给羲和盖上,免得着凉。“怎么傻乎乎的。”他说着,嘴角溢出罕见的微笑,与外头几乎标准的礼仪笑容不同,那是言行举止都饱含了温柔的笑,像春日阳光,令人欲罢不能。
“不小心忘了嘛。”羲和躺好,嗔怪看了眼帝俊,“在看什么书?”
“山海经。”帝俊挥了挥自己放在身体另一侧的竹简。
“啊?”
“想找找那卷竹简的片段出自哪里。我暂时没看到。”
羲和抬眼,凝视着认真翻书的帝俊,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这种认认真真的态度。“想看电视了。”羲和朝帝俊身边靠了靠,眼神在他所看书上扫过几眼。
帝俊开了电视。
其实家里的电视一直都是个装饰,很少用到,只是拿来满足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上次使用电视,是好几个月之前完成洛曦学校布置的和“家人一起看电视”的活动。
打开,是本地频道,正在播着新闻。
帝俊猜羲和不大感兴趣,刚要换台,却被羲和叫停。
“等等,别换台。你看这个新闻。”
帝俊合了书,认真去看新闻,越看越觉毛骨悚然。那是本市这几年发生的性质最恶劣的一起命案,死者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左右,而地点——是那个小区,他昨晚去接羲和的那个小区。
“因为一箭致命吗……”帝俊想到昨夜听到那声弦响,还有地下停车场窥视他的那个男人。
所有可疑的点串在一起,没有组成真相,却组成一把开启尘封的远古记忆的钥匙。
大地干涸,烈火焚天,尸山血海,金羽满地。帝俊伫立在天地中央,高高在上,傲视众生,不可亵渎,而他的孩子——却被箭矢刺透了心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气力,抬起手来,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无论多么调皮,走了多远,都会被父亲寻到,然后带回母亲的身旁。
可是,为什么,这次没有。
那一刻,金乌眼中的绝望落在帝俊目光中,生机的消逝没有把不解与恐惧一同带走,把无尽怨恨遗留在这无用的躯壳上。
那古老的预言,他无法更改,羲和也是如此。他们终于等到了那一天,知晓预言的人啊,在欢庆战争的转机,没有人去关注为人父母的痛苦。
天地因神明的震怒与愤恨而崩裂。
那些人类——他们从万种生物中脱颖而出,凭借无惧无畏的精神,开创自己文明,帝俊曾经是多么偏爱这个种族,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那个人类部落的半神者,拖着残破的肉体,眼中闪烁赤色的复仇之光。他用帝俊所授的神灭之箭射落了九天之上的太阳,借一个父亲的手段杀害了他的孩子。
拉弓如满月。
那支箭对准了帝俊。那是最普通的箭矢,是否对神明造成伤害都还不好说。
记忆戛然而止。
也许箭没有从弓上射出,也许离弦也无法造成一点伤害。结局已经无人知晓,也无需有人知晓。
帝俊翻了几页书,没了心情看,低头瞧见那卷竹简,正放在自己膝上。果然,摊上了这东西,总会想点莫名其妙的事情。羲和已经关了电视,她好像也意识到那起案件的地点,在和龙母用通讯软件聊着天。
“吃点什么吗?”帝俊指早餐,毕竟健康的生活方式少不得早餐,这个习惯还是羲和给他带出来的。
。昨天的开车引出了一系列话题(。
我,说明一下,这种事情,我们是该正视的。
在我眼里因为爱情而结合,对情感而言是一种特别美妙的升华。精神上无法传达的爱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去表达。
神话里往往爱情是和美放在一起说的,例如古埃及神话的哈托尔。同样很多时候也会把爱情和欲放在一起,例如古希腊神话的阿芙洛狄特。
而且帝俊羲和都结婚了(小声。怎么搞也都是夫妻之间的事情(。
总之,解释是这样。然后就是后文再也不会开cece了,擦边球也不会打了的,请放心食用?!
“你要做饭?”羲和语气里是满满的惊奇,“真的吗?”
帝俊说实话还蛮得意,已经脑补出羲和夸他厨艺好的画面了:“当然。”
“不要。”
“嗯?”帝俊确认再三这是羲和的回答,就这么被拒绝了吗?一点余地都没有的吗?“为什么不要?”他问。
羲和打量了帝俊一番,踌躇好久,十分委婉地说道:“你也不怎么做这些……万一……亲爱的,要珍惜粮食……”
话里话外,全是暗示他做饭不行。
帝俊表示受到了冒犯。
“羲和,你什么意思?”帝俊似乎突然被刺激了,更坚持要亲自下厨的意思,“你说,要什么早餐。”
羲和怕他不高兴,又考虑到家里用的都是智能电器,调一下时间,通电就能用,帝俊应该不至于做得太不好了。不过,想到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羲和也没订太高难度的食物:“你帮我煮碗粥好了,记得加糖。”
“好。”
“记得淘米。”羲和看着意志风发要去下厨的帝俊,补了一句。
“淘米?”帝俊想了想,这不是某家……
羲和看帝俊不知道沉思个什么的样子,心突然七上八下的,没底了,虽然家里是有钟点工的,但也不至于这么脱离烟火气吧。“把米洗一下。”她尽量说话通俗易懂。
“哦。”
“那你去吧……”羲和做好了当小白鼠的准备,实在吃不完多咽几口,夸一夸他就是了。
以前都是帝俊对自己宠爱万分,百依百顺的,如今反着来顺他一次又何妨呢?羲和深感生活不易。
生活不易羲和叹气.jpg
搞点小甜饼吧。
日常生活的小故事来拖一拖进度。满足一下我吃糖的想法。
大家看温馨日常图个一乐就行。
顺便把前头的伏笔全部挖一下。然后插叙一下他俩早恋的故事(不。
樱花节的海报!!。C位洛曦可爱炸了靠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可爱。说实话这张海报配的文案真的是,太甜了,帝羲党一本满足。流泪。学生时代还能多带几个玩xx还可以拖剧情
过了半个多小时,羲和看着手机上的数字缓缓变成个“9”,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去看看帝俊到底在折腾些什么东西。
刚下楼,羲和就瞧见帝俊一人坐在沙发上头,脸上难得有些郁闷的神色。“早饭呢?”羲和问。
帝俊看见羲和,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所有谎话到嘴边都变得那么不堪一击,他不敢也不想骗羲和:“做得很差,嗯。我……真不会。”
“那厨房里的是……?”
“洛曦。”
羲和明显一愣,随即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冲进厨房去。只见洛曦很有兴致地把着锅碗瓢盆和一样样水灵灵的食材进行大战,把它们全部转变为五彩斑斓得就差写上有毒两个字的汤和比煤炭还黑一碰就碎了的菜,羲和庆幸自己来得还早,没让洛曦把这些端上餐桌。
“姐姐!”洛曦开开心心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很有成就地向羲和展示自己折腾了半小时的成果,“你看,这样店长是不是会同意我去泡咖啡了?”
“是,是吧,应该是吧。”羲和真的不好意思打击自己亲爱的妹妹,“但是洛曦,你不该做这样的活,这种事情扔给你姐夫就是了。”
“可是,伊撒尔说实践出真知……”洛曦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转移话题,“姐夫也很辛苦的,洛曦想帮姐姐分忧!”
“洛曦好好的就是帮姐姐分忧了。”羲和很高兴自己妹妹有这个认知,但是她真的很想求着洛曦远离厨房,“至于做饭这回事,可以慢慢学。”
洛曦疑惑起来:“学?上次人生百味咖啡不是很成功吗?”
是的是的,的确非常成功,也非常有内涵,品味过人生百味后迎接你的便是死亡——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但是咖啡并不需要有这个操作啊!羲和顿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能打击妹妹自信,又要她认识到自己不大行的厨艺……
“饭好了吗?”帝俊从客厅探头。
羲和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洛曦,又抬眼去瞧帝俊,快步走出厨房,扯着帝俊到客厅一个远离厨房门口的角落。
“做什么啊?”帝俊自我感觉良好。
“做什么?你为什么让洛曦下厨?我记得我刚结婚的时候就说了,洛曦不能进厨房。”羲和有些气恼,“怎么回事?你不拦着吗?”
“说过。”帝俊没敢顶嘴,乖乖应承。
“总之,下次要再让我看见洛曦进厨房,你就一个人睡吧。”
帝俊想到以前别人给他说的言情套路,很主动地问:“我睡沙发?”
“我哪敢让大少爷睡沙发。”羲和回答,“我睡沙发,你睡床。”
羲和这样赌气,帝俊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别说睡沙发,把他赶出去几天都行,当着帝俊面苛待自己,这种情况他真的不妥协不行。
“好,好,我以后绝对看好洛曦。”
“如果有一天,我……”羲和揪住帝俊衣襟,凑近,仰头看他,抿着唇,一丝很奇异的情愫从她心底涌起来,“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你会不会……”
“你在讲什么?”帝俊面容不善。
羲和想了想,回答:“没事。”
帝俊没有傻到什么都听羲和的话,说是没事那肯定是有事。不过羲和不想回答,他也不能开口问,还得想个别的办法。
有一说一,要是能卜算阴阳,会算命就好了,那样还怕看不出人家心里想什么?帝俊突然想起来了——白泽?!虽然那家伙看起来不大可靠,但死马当活马医,拉出来逗羲和开心也好啊。
消磨休假日的最高方式是去外面逛逛,羲和本来以为帝俊会带她去市中心的公园,或是去郊外乡下看云卷云舒,或是在繁华的商场里好好消费一场,再去喝杯饮料。结果,帝俊是来了那条古董街,说实话羲和是不相信的,就他那眼光真的不会被这边的人骗吗?
“竹简带了?”帝俊问了一句。
“怎么现在才问。”羲和愣了愣,随即轻轻挥手,“还好,我带着。”她随身带着竹简,试图趁空闲时间去用新下载的软件翻译那上面复杂的陌生的文字。
帝俊颔首,带着羲和穿过狭长的小巷道。通往那扇神秘的门的路,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近了很多,是因为缘吗?他疑惑地看了看羲和,撞上她目光时,又收了回来。
门紧紧阖着,帝俊叩门,里头没有一点声音。他再叩了几下,同样没有一点声音。
不在?帝俊正打算离开时,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隙,里头蹦出了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球,一下子窜进了羲和的怀里。
“挚——友——”
一声深情呼唤简直是感天动地。
这时候两人才看清楚那个蹦进羲和怀里的白色圆球是个小羊模样的宠物,浑身上下毛茸茸的,正吐舌卖着萌。
“你?”帝俊凝视着小羊。
“你什么你,不认识吾辈了嘛!”跟羲和撒娇卖萌的白泽看向帝俊,收了笑容,一脸凶气,“哼哼,不过算你识相,把挚友给吾辈带过来了。”
帝俊没那么小肚量,跟个小家伙计较。“你会卜卦么?”他开门见山。
“这天上地下,还没有吾辈不会的。”白泽举起小蹄子,很是得意地晃动。
“能帮羲和占卜一下吗?”
“当然可……挚友,你,又是怎么了吗?”
羲和疑惑了一下,发声:“啊?又?”
白泽没说了,仰首注视着羲和秀丽的脸庞,低头,合眼,许久才道:“快进去。喏,挚友你,你身上……有让我不祥的感觉……”
说实话羲和没有相信,她也不是封建迷信的拥趸。不过看着怀里会说话的小羊,她或许应该惊讶得叫出声,可是没有,这只又白又圆的小羊就是给她一种很奇怪的亲切感觉,仿佛真的是交好已久的挚友那样。
白泽进了屋内,也没有化成人形,只是拖着圆滚滚的身子到处翻箱倒柜,活像找肉骨头的小白狗。“吾辈先找找东西,好久没有占卜了,哼唧。”他小绒球似的尾巴晃了晃,使人看着就想去捏一把。
“可靠吗?”羲和不大相信,很小声地问帝俊。
“不重要,就当是看杂耍吧。”帝俊随手搬了把椅子。羲和摆手,帮着白泽去收拾不知什么东西。
片刻,白泽拾捣出不少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堆起来有他两个身子高了。有占卜的龟甲,有刻了字的竹签子,有发绿的铜钱和枯黄的蓍草,甚至还有好几套塔罗牌和没有一点动静的水晶球。明明是很齐全的装备,可这中西合璧,却显得白泽更不靠谱。
他兴致勃勃地摆弄自己的小玩意儿,完全忽略了帝俊怀疑的目光以及羲和略带宠溺的眼神,准备着时隔千年后的又一次占卜。
“你行吗?”帝俊说。
羲和转首看了眼帝俊,摸了摸白泽毛茸茸的脑袋:“没关系,孩子嘛。玩得开心就好了。”
白泽的动作突然停了,一盒塔罗牌被打翻散落在地,他却像是没看见那样,只是愣着,眼里忽然涌出迷茫的神色。羲和无奈地去收拾满地的卡牌。一只龟甲旋转着溜到白泽蹄边,他下意识,猛地把龟甲踢到角落去,这个动作像是给他开了悟,让他寻到了一种什么宣泄的好方式。于是白泽把自己眼前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东西满世界乱丢,散得到处都是,一地狼藉,令人无处落脚。
羲和不解。
“挚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白泽仰头,他的眼睛里曾经映照过日月乾坤,曾经流淌过无穷智慧。羲和那不加掩饰的情感逃不出白泽的眼。
“我没有……”
“你就是有!”
“好吧,的确是有点,一点而已。”
“哇——”白泽哭出了声,“呜呜你真的不相信我……”
帝俊被吵得脑袋疼,看着只顾打滚撒泼的白泽,再瞧瞧好言好语哄着的羲和,心里没好气:“算了,回家吧。”羲和颔首,挠了挠白泽颈下的绒毛:“乖,我走啦。”
这下白泽可急了,真急了,赶忙抱紧了羲和的手。“别走啊,别走啊挚友。马上,马上占卜!吾辈很靠谱的!”
“别闹了,下来。”羲和没有一点脾气,轻轻拍了拍白泽,“走啦。”
白泽更是不肯放,脑袋左转右转,像是寻什么东西。“不,等等!吾辈可以用卦象!绝对,绝对不会出错,那是伏羲留下的卦象。”他喊得很大声,并对八卦的用途各种打包票,恨不得吹成神器。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庄周《逍遥游》
与此同时,白泽以最快速度算了一卦,以证明自己的话语是真实可靠而非胡诌的。“看吧,我真的会啦!”白泽意气洋洋,怎么看都不像只神兽模样,他一边念叨,一边去看自己算出的卦象,正想好好跟这俩人说些什么语重心长的话,却在看到卦象的一瞬间,堵在了嘴边。
大凶?
不,不。白泽懵了很久,仰头看看羲和,面相上又看不出任何凶兆,他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
“怎么啦?”羲和见他神情呆滞,不由关照几句。
帝俊瞧白泽开始急了,也动手算卦了,便不急着走,走近去看散在地上的卦象。事实上,他看不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术业有专攻。“这算什么意思?”帝俊问。
白泽以为那是质问,赶紧晃拨浪鼓似的摇头,连连搪塞,又认认真真做好准备,重新给羲和算了一卦。
还是大凶。
而且,是那个让他此生难忘的卦象。
当年他卜出了这个卦象,翌日,便是羲和与他在湘水离别,从此天涯两隔。
怎么会这样……白泽开始自我怀疑,是他的原因吗?还是这八卦年久失修的原因?他想了想,试着给帝俊算了一卦。
唔。不算好卦。
仇敌?不是,不会是这个卦,是受过恩惠的人吗?好像也不像。劫后逢生?细细品来也不算这个意思。
白泽解读着八卦中长横短横传递的神秘信息,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几千年他用这八卦算过无数人的命,从未出错。即使是在曾经卦象对一个乞丐展露出帝子的紫薇之命,也在几十年后被兑现。
没道理会到这里出错啊。
或许因为他们曾经是天神吧,在庙堂上接受人间的供奉与香火,卦象无法准确猜度他们的未来。
白泽耷拉了脑袋,没一点傲气,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狗。
“是怎么了吗?”羲和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一如当年。
白泽不肯说实话,只想往羲和怀里钻:“挚友,挚友,挚友……我不想你离开啊……”
羲和默了,把白泽从自己怀里抱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突然而来的生疏使白泽呆了呆,随后呢喃了几句,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个玉佩呢?”白泽问帝俊。
“什么玉佩?”
白泽傻眼:“你送给小羲的定情信物你都能忘记的嘛?渣男!渣男!!”
“你都哪里学的词。”羲和哭笑不得,给白泽顺着毛,回答他的问题,“放在家里了,没带在身边。”
“很重要吗?”帝俊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送过哪门子定情信物,硬要算的话,那也只有结婚钻戒了。
“哼。要是你有了前世的记忆,肯定哭都来不及。”白泽没有回答,只是噘着嘴。
羲和嘴角含笑,却在白泽说这话时,笑容一时间消失了。有许多奇怪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还有许多不曾听闻的事情,这些外来的东西与她本身的记忆和情感相融合,竟然如此和谐。
她看见万物哭嚎,金乌坠地,死亡伴随着其他事物的新生,却没有任何人在意母亲的悲恸与沉默。
她看见东海茫茫,残阳如血,那个自己所记挂的身影消失在海的尽头,隐入朝歌冲天火光中。
她看见百年的时光和牵挂一起流淌,无声无息,却渗透得如此彻底,每个风清月朗的夜晚,思念都会偷偷潜行万里,从南海到北冥,从蓬莱到昆仑。
她看见扶桑枝头系着的玉佩随风飘扬,上面刻着的日月当空天地光明图案在熠熠生辉,最后山海破灭,它犹如它两位主人消失在人世间,生死未卜那样,失去踪迹。
……
竹简啪的一声落了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极为突兀。编住竹片的细绳尽数断裂,像是完成了一项使命那样,寿终正寝。
从那条幽暗巷道出来时,才发现现在已是下午两点了,阳光斜斜落在老街的青石板上,懒懒地炙烤空气。时间快得使人颇有一种到乡翻似烂柯人的感觉,帝俊收好手表,关照地盯着羲和看。
“不舒服吗?”他问。
“啊……还好,昨晚没睡好吧,所以有点头疼。”羲和笑了笑,一如既往地端庄大方。
“那回去?”
“你还有计划吗?”羲和指的是他们两人世界的计划。她已经把竹简丢回给白泽,那一瞬间,羲和觉得自己似乎放下了很多,可是放下的越多,也总是会想着,要再得点什么东西来填补内心的空缺才好。
帝俊沉思一下,回答:“烛光晚餐,还有电影,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推后。”
“好不容易的两人世界,当然要尽兴。”羲和摆出一副认认真真说教的模样,却是自己先忍俊不禁,柔声细语安慰几句,“放心,我没事。就是,很久很久没有与你一起了,我,很想和你一起。”
最后这一句话,她说得竟然有些哽咽。无数的情绪从心底涌起,往昔模糊的灵魂与现在羲和的灵魂合为一体,神明归来,没有惊天动地,只有淡淡的悲凉和欢喜。
“对不起,我最近太忙。”帝俊是被那句哽咽吓住了,他最看不得羲和受委屈,想到自己最近的确做得不够格,也拿不出那么多时间陪羲和,便连忙对号入座了,“我以后一定权衡好,多抽出些时间,好好陪你。”
“好啊。”羲和亲密搭着帝俊的手,完全信任的模样,像极了收敛尖刺,展露肚皮的小刺猬,可爱得不行。
“现在还早。先看电影吗?”
“什么电影呢?”
“黑白电影,你可以自己挑。”
羲和语塞,真心看不出帝俊还有这么复古的喜好,不过能出名的老电影多半也是精品,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爱人的眼光。不过,羲和找到了个盲点:“自己挑?”
“嗯。”帝俊很肯定,顺便附上一句,“朋友开的,不温不火,还挺不错。”
“朋友?”羲和疑惑,她印象里帝俊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走着,包括两人交往之后,羲和也很少看见帝俊有什么很好的朋友。
“好吧,不是朋友。”帝俊立马原形毕露,乖乖坦白,“我是股东之一,仅此而已。”
羲和勾了勾唇角:“都说了,不许给我撒谎。”
“我错了,成吗?”
“不成——就怪了。”羲和笑得很开心,就像清晨明媚的朝阳,如此柔和,如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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