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米兰】遗产

默林冷冷强调：“我不过只是个考古学家。”

“可是……”

“嘿，别林斯基。”角落里的一扇门被打开，探出了一个大脑袋，“给我一个解释。”脑袋的主人说。

“什么事？”默林瞟了安普蒂一眼，匆匆赶过去了。也就在这时安普蒂才发现，默林进店前提在手里的箱子不见踪影。他拿出手机，正要拨通一个号码，犹豫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个。

“啊嗨，菲特，我想问一问默林……是这么回事啊……息怒息怒。”安普蒂赶紧关掉手机，但默林早就进那个房间里去了，等等吧。

“哈喽，”一只手臂在安普蒂面前摇了摇，是一楼的那名为安普蒂指路的客人，“你刚刚好像跟他闹不和对吗？”

“怎么了？”

客人笑道：“没什么，吸血鬼向来是很清高的，可能是不屑于同普通亚比谈话。”

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安普蒂腹诽。

“哦，我听了你们的一些谈话，没想到你一只亚比还懂这些。”

哼，说得好像懂这些就是另类一样，默林不是也懂嘛！

“有什么事吗？”安普蒂有些没好气地说。

客人说“如果你想接近默林的话，我给你他的手机号就行了，这样你想什么时候联系就什么时候联系。”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

“他和我常来这里，怎么说也算是认识了吧。手机号你要不要？”

“当然要了，谢谢。”还不知道手机号有没有用，安普蒂一拿到就拨了过去，也不管默林现在忙不忙。客人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手机另一头一点动静也没有，然后——

轰！

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安普蒂面前的墙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他自己也被掀飞了出去……

“呼……呼……菲特？菲特？”

“安普蒂，这回又怎么了？关于默林·别林斯基的事，我想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呼……不是，我想说……呼，你们的目标可能已经……”手机的另一头传来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还有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菲特殿罗低吼道：“你在哪儿？不要告诉我你把他逼急了！”

“啊啊不是不是，你还是专心调查他的夫人吧。”安普蒂心虚地挂了电话，挂断前还听到另一头传来一个小孩子说“菲特殿罗你在给谁打电话”的声音，他在路人聚集围观前逃了出来，爆炸很猛烈，如果不是那面墙够厚，他也不可能只受点皮外伤。

发生爆炸的是默林进去的房间。

所以说……

安普蒂打开了照片，尽管很疯狂，他还是在逃出来之前冲进那所房间拍了几张照。

默林死了，该怎么办呢。安普蒂盯着照片思索，突然他心头一凉，一阵寒意在背后扩散。

安普蒂只是主人心血来潮给我取的外号，除了熟人外，究竟还有谁知道？

得知默林去世后，安法尼亚决定和比勒零兵分两路。

阳光明媚，室内窗帘却紧紧拉上，容不得一缕阳光钻进。过去室内照明全靠蜡烛，但是到了这个时代，蜡烛早已被电灯代替——最重要的是吸血鬼夜视能力很强，用不着太多光亮。

206室外，警督问：“不介意我搜你们的东西吧？”

珊米想说什么，罗伊抢先一步说：“介意又有什么用，为了大局我不会介意。我只希望与本案无关的——一些事情，请保密。”

斯图亚特房内正中间摆了一张棺材，正前面是一台电视，电视靠窗那一边的角落立着一座西洋时钟，另一边是一张书桌。房间后边是衣柜和书架。

比勒零拉开窗帘，一是为了省电，二是认为吸血鬼不会自作主张地进来。然而当她看到窗子后，还是开了灯——窗户被固定住了，而且设计成了光照量是普通窗户的一半。

皇甫斯想凑个热闹，但被警督撵出去了：“好好出去看着走廊！”

比勒零拉开书架下面的抽屉，里面是一沓积灰的白纸，一本有关计算机的笔记、一盒便签纸、几封翻乱的信件，其中一张信纸还直接丢在外面——是死者的熟人写来的，有些年头了，内容的大多数都是问来奥拉星过得怎么样啊，这里有什么特色啊之类的；书架下还有个柜子，里头全是报纸，报纸很“干净”——不是指没积尘，是说所有报纸都没有标记过或剪下来的痕迹。比勒零捻了捻抽屉内放最上面的白纸，指尖拂过表面，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摇头。

再看看衣柜，好吧，普通人会在里面放什么，斯图亚特就在里面放什么。

现在轮到棺材，棺材盖盖着，她揭开棺材盖，里面的一切都很整齐，斯图亚特死前可能没睡觉，甚至连棺材都没躺过。

比勒零把注意力转向书桌，桌面上面放了个笔筒，一支自动笔搁在书桌中间，笔尖没收回去，转椅与书桌右边的桌角相对。

她抬头望向警督，他正站在窗边往外看。

“你不觉得奇怪吗？斯图亚特是被枪杀的，那现在枪在哪儿？”警督说。

“还没找到。能从伤口看出型号吗？”比勒零问。

“就目前知道的所有枪支型号中是可以确定范围的，但我不确定是否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新枪支，或者枪支本身就是某只亚比的魔力幻化成的。”

“好的。再去205室看看。”

205室中间还是棺材，后面是衣柜，还有一个洗手间，衣柜旁的架子上摆着玻璃饰品，窗台上摆了盆假花和一盆二乔。前面的角落放了个床头柜，上面有一个闹钟，旁边是张写字台。

从洗手间到衣柜到棺材再到窗台，并没有异常。床头柜上只有一包面纸，床头柜下的抽屉里放着几套手工古装，塑料带包着，没拆，袋子上更是蒙了一层灰。

写字台表面也有几尊玻璃像，除此之外的笔、纸，都在抽屉。比勒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满羊皮纸，看墨迹像是用鹅毛笔写的。

亲爱的珊米：

许久不曾相见，不知小姐现在可好？

最近我对古风产生了兴趣，整个家族也就只有我这个年纪最小的女性有这个闲情雅致了——但我的兴趣似乎很遭家族反感。说到古风，当年的宴会上我和姐姐初次见到牡丹的那一幕仍是记忆犹新，你在新家还有养牡丹吗？

我知道因为收到我的信，你现在很焦虑，不怕的，这只是我个人的名义，与任何势力无关。

这边很好，尽管战争的阴影还在，但跟你离开时相比，简直不能再好了。

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大不了我来解决。

                                                                  你的朋友，

米琳

2013.11

亲爱的珊米：

我为上一封信言行过激而道歉。你能回信给我吗？我还以为你死掉了。算了，几个月后我来奥拉星，确定住处后再与你联系。

                                                                      米琳

                                                                    2014.2

珊米：

看来这阵子我是来不了奥拉星了：时空要塞出了事，诺亚星系受到波及，气候骤变，一觉醒来4月退回12月似的，到处下暴雪，所有人猝不及防，疲于应对。我才把隆冬的衣服收起来！

好烦。

                                                                      米琳

                                                                    2014.4

纸张信件，跨星球传播，一次只写这么点太浪费了吧，比勒零腹诽。这应该只是米琳发过来的部分信件，剩余的没找到，不知是不是遗失或销毁了……

警督看到最后一封信，讶异道：“时空要塞的事连诺亚星系都波及到了？”

“怎么？”

“就是今年4月，暗影魔神的部下之一暗影魔将在时空要塞捣乱，搞得那阵子奥拉星时空混乱，要不是我们还有点底子，恐怕损失会更大。据说时空要塞的混乱不至于影响整个宇宙——而且异空间、六芒星系都没受影响，没想到诺亚星系倒中招了。”

比勒零点点头：“是的，4月初前后，整个诺亚星系像是倒退回冬天一样，整天大雪纷飞。突如其来的气候变化，很多人因此生了病，直到5月6月时空要塞彻底恢复，还有人躺在病床上。”

警督点点头，指着寄信人的姓名：“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没有，待会儿问问本人。”比勒零说。“下一间就去安法尼亚那儿吧。”

204室里是的装潢有些特别，白色的地毯，被漆成淡蓝色的墙壁上贴了雪花壁纸，因为年代问题有些剥落，窗户上挂着一串雪花风铃，棺材盖上镶嵌着雪花状的水钻；棺材后面是衣柜和摆满杂志和小玩意儿的架子，前面就是书桌和几捆杂志。

“哇哦。”比勒零用手背蹭了蹭书桌边缘，感叹道，“警督，你怎么看？”

“我想安法尼亚进来后略有打扫，这里除了大部分地面比较干净外，其它地方都积了灰，很久没人住的样子。暂时没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下一间。”

警督一进203室，就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棺材敞开着，棺材盖飞得老远。

“这个房间，是那个叫无念的吧……”

比勒零说：“是啊，他不是说棺材被锁了嘛——嗯？让我们来看看吧。”她在棺材盖不远处找到了锁，这是一把铜锁，很新。

“嘿，棺材上有个凸出来的，地上还有碎片，估计是套那个……那个啥，锁的那个弧形金属条，套这个的环。”警督抓抓脑袋道，“可是这环都生锈了，锁却太新了。”

比勒零看看房间布局：中间是棺材，四周是衣柜、书桌、灯，唯一有特点的就是那些抽屉柜子全上了锁。它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被动过了，全部生锈；警督也在棺材内边缘搜出一串生了锈的钥匙，它们与那些旧锁都对得上，然而那些抽屉、柜子里几乎是空的。

“嘿，那把新锁是另外有人带来的。”警督说。

比勒零看向窗外：“我只想知道如果把棺材上锁的是凶手，这么做是否多余。”

“假如真像你说的，那凶手铁定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给棺材上锁。”

“行了，下一间。”

202室。

“你确定这是吸血鬼住的？”

警督会这么说，那放这房里的当然不是棺材，而是一张双层床，大概就像学生宿舍里的那样吧，下层放了几个半人高的娃娃。其他的，书架书桌、地毯与小沙发……一切都让人觉得住这里的是名学生。

“但那5只亚比确实是‘学生’。”警督说。

比勒零打开书架下的柜子，从里面搜出了一个她认为是存钱盒的小花苞型状的物品，之所以说认为，是因为她发现“小花苞”头顶上有一个长方形缝，刚好过一个硬币的大小，只是取硬币的方式不是通过下面的洞（更何况该存钱盒底部压根没洞），沿“小花苞”旁侧有一圈缝，可以打开。

“这玩意儿我见过，超市有的卖，看看这儿，一般这种都会配备一把锁——话说这东西哪儿——我懂了！”

“但是动机还是没有找到，下一间。”

……

一间房一间房的查自然枯燥无味，而且接下来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因此搜索过程省略不说。

“209室里是什么？”警督对罗伊问道，这间房一直锁着。

“因为一些关系这里被当成放杂物用的了，这是钥匙。”

杂物间，这词用得还真恰当。

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一个个纸箱子用胶带封好并堆积在角落，一口棺材靠墙立着，各类物品让人难以挪动脚步。

警督头大地来到棺材面前，打开棺材盖，一把酷似西洋剑的兵器直挺挺地倒下。

比勒零打量着从杂物堆里捡到的一颗圆形红宝石，然后随手放到地上：“可以了没，出去吧。”

“地方大就是麻烦，一楼还没仔细看过呢。”

“那你去问一下珊米关于米琳的事情再查吧，我去看一下屋外。”

这时一名警员过来汇报了什么，警督说：“死者口袋内有牡丹花花粉？”

“是的，看时间应该是死者死亡前后留在里面的，”警员说，“同时我们还检验出了不同牡丹花粉的痕迹，它们的时间更久，应该是以前留下的。”

“那朵花呢？”比勒零问。

“我们没有在死者身上找到，应该是掉在附近的花丛中了，或者说给人捡走了。”

警督对那名警员吩咐了些什么，等警员走开，他忍不住对比勒零问：“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从你们所说的‘两族自家事’弄到这里的？”

比勒零说“或许是有些怪，但现在发生在奥拉星、发生在别林斯基一家身上的事，确实跟我们两族有点联系。这点安法尼亚也知道。” 

“珊米，这就是牡丹？”米琳的手在花朵前流连，她的二姐站在一旁，含笑看着。

珊米香扇半掩：“就知道你喜欢这些引进的花，我都忍不住怀疑如果没有这些花，你会不会来我父亲的宴会。”

“牡丹可不像宴会，宴会天天有，当然，看在你的份儿上，无论有没有牡丹能看，我都会出席公爵的宴会。”米琳转向珊米，低调而奢华的礼裙裙摆随之摆动。

米琳的二姐朱唇轻启：“话说别林斯基伯爵对牡丹的研究进展如何了？他什么时候能大量培育出适合我们这里环境的牡丹呢？”

“现在牡丹在这里还只能小规模培养，但未来可期。”珊米突然压低声音说，“还有，别林斯基伯爵希望能拓宽牡丹的用途，他似乎已经有眉目了。”

“三位小姐，可否有幸赏一杯呢？”两位姑娘身后响起一道温儒尔雅的声音。

米琳转过身，故作惊讶道：“紫渊也来了。”

紫渊绅士地行了一个礼：“米琳小姐。”

米琳的二姐嘴角一扬，抚上对方的手：“阁下前来，是为了和我跳一支舞吗？”

“您知道的，我不擅长跳舞。”紫渊面带歉意地笑笑，他单手调动能量，凝成一枝玫瑰，上面还打了一个蝴蝶结，“以此表达我的歉意。”

米琳的二姐毫不客气地收下：“那可真是遗憾，尽管您事务繁忙，一些交际技能还是要学的。”

宴会散去后，米琳和她的二姐相对坐在马车内。米琳掩嘴笑道：“姐姐和亲王大人的得力大臣感情真好。”

对面的女吸血鬼一路上笑而不语，回到府邸后她将自己关在卧室，把系在玫瑰上的蝴蝶结解开，木系能量催动，她将缎带一抹，带子上便显现出一行字来：

殿下已再次启程去往旧皇都，依旧预计接下来的一周需要你的帮忙，如要找西北军，直接联系红魔。

“咳咳……咳咳……”凯尔斯剧烈地咳嗽着，他夹着一个罐子从舱里爬出来，咕噜咕噜地滚下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他只来得及跳进一艘小型勘测舰，匆匆忙忙地选了一个坐标进行跳跃，至于这个坐标指代哪儿，他根本不知道。小型勘测舰的隐藏能力很好，它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一颗星球上着陆。

凯尔斯躺在地上，侧头看着勘测舰金属质感的外壳上逐渐爬满暗金色的魔纹，接着舰底展开一个同样是暗金色的法阵，法阵将勘测舰整个吞进去后迅速暗淡收缩，变得只有拇指的指甲盖大小，法阵紧紧吸附在地面上，像是大地的烙印。

这就是人造封印，他想。

当年凯尔斯第一次见到这个词时，他的龙族监护人解释道：“亚比的世界中存在着许多古老的封印，其中一些封印保存活物或死物的效果奇佳，远超人类现在的休眠仓，人类觉得这些封印是极有潜力的保险箱、休眠室，以及监狱，于是我们想研究来看看。我的主人生前就希望人类能掌握这样的技术，如今他的夙愿实现了。”提到主人，监护人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

“咳咳……咳咳……”凯尔斯剧烈地咳嗽着，他夹着一个罐子从舱里爬出来，咕噜咕噜地滚下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他只来得及跳进一艘小型勘测舰，匆匆忙忙地选了一个坐标进行跳跃，至于这个坐标指代哪儿，他根本不知道。小型勘测舰的隐藏能力很好，它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一颗星球上着陆。

凯尔斯躺在地上，侧头看着勘测舰金属质感的外壳上逐渐爬满暗金色的魔纹，接着舰底展开一个同样是暗金色的法阵，法阵将勘测舰整个吞进去后迅速暗淡收缩，变得只有拇指的指甲盖大小，法阵紧紧吸附在地面上，像是大地的烙印。

这就是人造封印，他想。

当年凯尔斯第一次见到这个词时，他的龙族监护人解释道：“亚比的世界中存在着许多古老的封印，其中一些封印保存活物或死物的效果奇佳，远超人类现在的休眠仓，人类觉得这些封印是极有潜力的保险箱、休眠室，以及监狱，于是我们想研究来看看。我的主人生前就希望人类能掌握这样的技术，如今他的夙愿实现了。”提到主人，监护人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

“如果是想要封印的保存能力，为什么连外观上也要模仿得和亚比们设下的封印一样？”凯尔斯问。

“亚比在宇宙中遍布的足迹比人类更广，很多亚比留下的封印，千年不散。人类认为，将他们制造的封印和亚比们设下的封印混在一起，在宇宙范围中是最好的掩护，毕竟以封印而非保险箱休眠仓的样式能更好地契合大多数亚比的经验。”

就这？他觉得监护人根本没有说全，但对方已不愿多说。

凯尔斯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他觉得这里的空气比他以往去过的地方都要清新，吸起来比他带来的舒服多了。他的手指摩挲着罐子，看来自己暂时是用不到这个了。

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周围的断壁残垣暗示他此处似乎曾是一座繁华的中世纪模样的城，如今各式各样的植物疯狂地吞噬着残破的石墙石柱，争夺着本就虚弱的日光。

是的，不知为什么，这个地方阳光很弱。

他站起身，带着罐子，挪动脚步，在废墟中穿梭着。

“这就是我们所掌握的……”众人赶到流星购物街的时候，现场早被围了，伤者已经安顿，死者被送去法医那儿，围观人群也不如案发当时多，菲特殿罗凭借骑士团的身份向一名警员询问情况，其余的、人生地不熟还不是这个星球的，除了原地待命还能干嘛？

奇奇说：“我赌1晶币这不是石油气管爆炸。”这家店又不是饭店。

“说被炸死太草率了吧，可不可能是先被sha然后制造爆炸作掩饰？等等，前提是这不是意外，是谋sha。呜——被牵连也有可能，嗯？”洛洛转向旁边的金发男子，“阿斯兰，你怎么看？”

“爆炸很猛烈，但波及范围不大。我们在外面也能看得出爆炸点是在这家店二楼的某一位置。详细方面你应该问他。”阿斯兰“很不负责”地把责任推给安法尼亚。

“喂喂，详细方面是问菲特殿罗的吧。” 

“爆炸点是这家店二楼的一个房间，店员说这是他们店主的办公室，外加接待客人用。具体的爆炸原因推测是一个内部装了塑胶炸药的公文包被打开导致。”菲特殿罗回来说道，“还有，这家店可以说是卖些稀奇小玩意儿和古董的杂货店，为了吸引人装饰得有些不同。背景正常。”

“公文包？”安法尼亚眨眨眼，“是别林斯基带来？”

“应该是的。店员对‘别林斯基’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但有店员称爆炸之前看到他们店主接过一个吸血鬼的公文包让他在外等候，没多久就叫他进去。”

“所以那个店主也死了？好吧这是废话。”洛洛小声说。

“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他知道自己会死吗？”安法尼亚问。

“还不确定。”

“似乎好复杂的样子。”奇奇打了个哈欠。

安法尼亚突然笑道：“反正也没指望你们破案，少点人参合进来更好。”

“你说啥？！”洛洛表示炸毛，忽然间只觉得一阵冰凉，有一股气息，独有白灵族才能感受到的——

“永夜族，在这附近。”不光是他，另外的白灵族成员也感觉到了，洛洛立马冲进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小米也想跟过去，安法尼亚一把拉了回来：“以他的能力不会有问题。菲特，有监控录像吗？”

为了所谓的“保密”，引爆点所在的房间没装摄像头。而监控录像能拍到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默林的包上面印有名字，不难辨认。他进来，上二楼，把包给店主，店主进入房间，默林在外等待，然后一只迪奥跟他聊了一会儿，接着店主从房门探出头说了什么，默林进去，门关上，迪奥在外同一名金发男子交谈，男子离开，迪奥又面向门似乎想联系谁，紧接着就是爆炸。

安法尼亚揉了揉太阳穴：“还是看一下现场，我不敢保证没有遗漏。”可惜现场也不剩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阿斯兰突然来了句：“确定现场是保存完好的？”

菲特殿罗点头，这时阿斯兰才意识到刚才的表达失误：“不是不是，我想说爆炸发生后警方封锁前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对方抬起头：“也许那只融合亚比来过，但应该不会做些多余的事。”

牵强的理由。阿斯兰心中评价。

    “话说，默林的人际什么也查不到吗？” 奇奇说：“奥拉星科技不是很厉害的吗？默林的一些人际和经历能查得到的吧。”

“只怕问题是很久以前引起的，如果是奥拉星的文明之前，那还未必能找得到。”安法尼亚解释。

“那这样要怎么调查？你又怎么确定是很早以前发生的？”小米小声问，可惜被无视了。这时警方那边派了一个人同菲特殿罗交涉，菲特殿罗听后脸色一沉，再叫安法尼亚过去，安法尼亚听到内容后脸色也不好看，末了，警方那边的人说：“不如默林·别林斯基的案子先交给我们。”菲特殿罗和安法尼亚只好同意。

“回去吧，去看看夫人他们。”安法尼亚冲其他人宣布。

这时洛洛恰好也回来，扫兴地说了一句:“跟丢了。”

    “你最初声称的目的是查出放走夜王的人吧，但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永夜白灵两族的范畴了。”回去之后，一直被无视——或者说一直刻意保持沉默的无念终于开口道。

   安法尼亚轻笑：

“你为什么认定顺着这条线不会查出那个人呢？

当然，我不是为resist永夜族而resist永夜族，

不管是谁、是什么势力，只要会威胁到白灵族，我就会尽可能地调查。”

    “白灵族的综合能力放在大环境终究是番邦小国，出了诺亚星系，要是碰触到什么不该碰的，只怕狼王也保不住你。”无念说完后想了想，白灵族可以用国来形容的吧。

“暗黑王者的关心我心领了。”安法尼亚说，“正因为如此，我点到即止即可——”

“你不会。”

沉默。

“换个话题，无念你对默林这边的，或是夫人那边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夜幕渐渐笼罩，凯尔斯依然待在废墟里，他迷路了。

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植物和砖石，凯尔斯坐在一截石阶上，双手环抱膝盖，罐子放在身旁，他的身后是一堵石墙。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监护人此时是否安好，是否在找他。

突然一样东西落到了他脑袋上，他一低头，那东西就掉了下来。

是一朵牡丹。

“掉了！”有人叫道。

凯尔斯惊得跳起，他赶紧转过头，只见石墙上蹲着一个少年，少年看起来比自己要年长一点，有着一双孔雀绿的眼睛和银色的头发。

少年跳下来，捡起地上的牡丹，然后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你迷路了吗？为什么呆坐在这里？”说着他朝凯尔斯伸出手，“旧皇都被残留的魔法侵袭得很严重，除了植物和虫子还没别的生命能在这儿存活，我先带你离开吧。”

现在凯尔斯能更仔细地看到他了，他似乎长期在风尘苦旅中度过，一身陈旧的黑色皮甲，外面罩一件破破烂烂，沾满污垢的黑色披风，脚踩一双邋遢的靴子。

少年前伸的手悬在空中，凯尔斯有些迟疑地抬起手，轻轻点在少年的手上，少年忍不住笑了，拉住凯尔斯的手：“我是我们族西北军队的统帅，你直接叫我……就喊我‘统帅’吧。”

手突然被大面积的皮肤接触，凯尔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接着他正对着少年的绿眼睛，有些生疏地向外人开口：“阁下可以管面前的人叫凯尔斯。”

凯尔斯紧紧跟在少年身后，他让少年相信自己来自遥远的异邦，因躲避战乱无意中流落此地。

“很遗憾，我们这里也不太平。”

少年告诉凯尔斯他们是永夜族——吸血鬼的一支，他来到的地方是诺亚星系。这片土地很久以前就征战不休，他们族内又多政变，大贵族觊觎王位，皇室成员无时不承担着极大的压力和面对着极低的生存概率。十多年前，几家大贵族联合发动了一场政变，包括旧皇都在内的诸多城镇遭受毁灭性打击，前任族长陨落，其子下落不明。政变平息后，前任族长的亲王妹妹暂代族长一职，搬迁皇都。

这场政变，极大削弱了皇室的力量，前任族长大半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一些大贵族趁机割据一方，内战始终没有停止。

少年负责镇守西部和北部边境，掌握族内近三成的军队和西北边境地区全部的税收权，是深受代理族长青睐的实权人物。最近他们西北部的军队刚打完一场胜仗，少年希望抓住敌人还未恢复过来的间隙溜回旧皇都，看看能不能发掘出些可利用的东西。

少年没有跟凯尔斯说，这场政变中，大量原生技术失落。

“这种寻宝一样的事情我之前也干过几次，每次都有收获，但没想到这次我会发现一个活物。”

“恳请获知统帅对凯尔斯的处置。”

“如果你不想再卷进战争的话，我可以把你安置在西北的某个村子里——我的能力只有这么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像保护我的族人一样保护你。”

凯尔斯停下脚步，少年转过身，他盯着少年的眼睛，从那双孔雀绿的眸子中看到了透露着些许困惑的自己。

他想了很久，这才慢吞吞地说：“外来人士，不同于贵国公民。”

少年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是叛变的贵族的人。”

“不是。”

“不是白灵族，也不是白灵族派来的。”

“不是。”

“那就够了，我不讨厌异邦人，更何况你需要帮助。”

凯尔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我们出来了。”少年突然说。凯尔斯终于从木与石的迷宫中走出，旧皇都的边缘守着三个人，看到凯尔斯后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少年先向三人介绍道：“这位是凯尔斯。”接着对凯尔斯说：“这是跟我来的三名战士：绿焰、芬格，以及伊恩。”

一行人从爆炸现场回到罗伊的家中时已至中午，在厨房工作的罗伊觉得自己头有点晕，就叫伊恩临时代替自己，她则回了卧室。恰好无念单独进厨房打算找她。

“夫人不在？”无念问。

“她有些不舒服，我替她。”伊恩略微僵硬地答道。

“你的话……或许更好一点。你们一直住在奥拉星吗？”

“不可能。”

“奥拉星的房价很贵的哦，据说黑翼社也为此头痛不已。”

“哈？有这回事？”

“黑翼社的粉丝论坛上说的。”无念血瞳微亮。

“这种地方传出来的东西你都信啊。”伊恩有些无语，“你为什么会看这种东西？”

“这个呀，唔，我之前在奥拉星时认识了亚比研究所里的职员罗兰，她迷黑翼社，不时就拉着我看一些黑翼社的八卦。”

“好吧。不过奥拉星的房价相对来说是贵了点，尤其是东部的。奥拉星人多地少，我们能有这么一大块私人土地纯属撞运。”

“怎么说？”

“我们来到奥拉星的时候，正值奥拉大战，开始的时候达斯特占上风，奥拉星人口数量剧减——嗯，现在星球上的很多人都在那个时候没了亲人——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那时我们凭借吸血鬼长年的积蓄购得一块土地，并尽可能地对周边的居民予以庇护，战争结束后，政府为了表示感激，就默认我们在这生活了——麻烦帮我把那些蘑菇拿来。”

两人没说下去，只有锅内噼里啪啦的油和翻动蘑菇的锅铲作响。

很快地，无念再次开口：“你，很熟。”

“啊？当然了，我妈来这里后为了融入当地专门学过做菜，我也就顺便学了点。”

无念的声音低下去：“不是，我是说，你很面熟，伊恩·别林斯基，你的名字也是，我想我们见过。”

伊恩紧握锅铲：“您是黑暗魔王，见识过无数人，可能只是在哪里碰到相似的人也说不定……”

“不是。”无念的脸色沉了下去，“虽然你们叫我黑暗魔王、暗黑王者，但我认识的人不多，更多时候，我只是杀戮机器。”

伊恩叹了口气，将蘑菇装入盘中：“您弄错了，我是一般人，我们都是。”

“你不是。告诉我吧，我们是不是见过。”

伊恩没有停止手中的活儿，但他的内心似乎松动了：“您完全没有印象？”

“这不重要，告诉我，我们是不是见过。”无念加重了语气。

告诉他吧，没事的。伊恩想，菜好了，他夹起一片蘑菇塞进嘴里。

“快点。”无念平静地说，原本的赤瞳似乎更加鲜红。

“我最初是在旧皇都外碰到你的……”伊恩突然哽住了，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叫道：“有黑暗能量的波动！这是怎么回事！”

“没熟……”这是伊恩失去意识前从口中挤出的最后二字。

“已确认死亡。”警督说。他和皇甫斯警官在查完罗伊家后并未离开。

安法尼亚听过无念的说法后，仔细看了看盘中的蘑菇，并嗅了嗅：“这种蘑菇是牛肝菌的一种，也叫‘见手青’，挤压它的的伞盖下部，被挤压处就会变成青色，有毒是没错，但彻底做熟的见手青是没毒的。很显然伊恩是知道这点的，还特意先尝了一下，可惜……”他陷入沉思，这种蘑菇的毒性有这么强吗？竟能这么快将吸血鬼这种存在毒死？

洛洛看向无念：“你真的只是和伊恩说说话吗？”

“是的。”无念平静地回答。

菲特殿罗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我感觉到了，黑暗力量的波动，除了他只能是你了。”洛洛说。

“据我所知，”阿斯兰开口，“你有极强的操纵他人意志行为的能力，刚才你是想控制他吗？”

“你是不是又在隐瞒？”警督说。

无念扫了一眼众人：“确实，我对伊恩施加了微不足道的控制，但我没有杀他。”

比勒零说：“我也想不出你杀他的动机，但你为什么隐瞒？”

“无可奉告。”

这样下去不行！菲特殿罗赶紧发话：“各位，我觉得我们……”

“皇甫斯！你干嘛突然躲我身后！”警督被警官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是念啊前辈，差点毁了风暴星系的怪物，他杀死那些亚比可从来没说有什么理由的！菜鸟警官扯着警督拼命向他暗示，遗憾的是忘记无念是谁的警督一点也没get到他的意思，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吗？”暮光伯爵冷冷地说。

洛洛不再说话，他将奇奇、小米和牵着雷云嘟嘟的妙妙护在身后，阿斯兰背在身后的手积蓄着能量。罗伊拉着珊米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去，珊米双手颤抖，喃喃地说：“你果然杀了他，斯图亚特也是你杀的吧——你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达斯特的刽子手——”

“注意你的言辞！”无念低吼道，一层恐怖的威压笼罩厅内，正午时分的室内瞬时如同冰窟，光线似乎也跟着暗了下来。阿斯兰和洛洛刚要动手就感觉大脑一阵刺痛，意识涣散，注意难以集中，剩下的人心脏如同被捏住，颤抖着不敢正视无念。

“我没有必要采用这么繁琐的手段来杀一个人。”无念丢下这句话，独自离去。

“喂！”压迫感减弱，洛洛见无念出了宅子，想要去拦。

“不用管他，”菲特殿罗制止说，“他只是避免场合过于尴尬罢了，不会离开。”

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警督问：“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菲特殿罗率先开口：“我来说吧，警督可还记得被黑炎龙摧毁的风暴星系？”

  “所以，就是这样？他曾经在风暴星系和神武月战无炎的祖先起了冲突，如今又和神武月战无炎结下梁子，两度摧毁风暴星系未遂，被封印在幽暗冥州，第一次奥拉大战之后在达斯特中有他的身影，大概两到三年前被奥拉之辉净化，原本随着风暴星系的毁灭销声匿迹，但今年4月再次出现。”警督概括了一下菲特殿罗的话，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