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羽,开始吧。”
有着绝美容颜的鲛人微微颔首,右手缓慢而准确的伸向了自己的一只眼睛,鲜血四溅,他却仍是面色冷淡,就像丝毫没有疼痛一样。
又是一只眼睛滚落,他的眼眶变得空洞。脸上的鲜红与那雪白的肌肤相映的极其刺眼。
羽脚步精准的走向悬崖,站在崖边,将自己手上的眼珠掷了下去,毫不留恋。
崖下是一个深潭,寒冷彻骨,深不见底。
素尘同样走到了崖边,屈膝跪地,将自己的双手合拢,头微低垂,似是在呢喃什么。
“日暮将至,硝烟已散。善恶之分,泾渭之别。愿以冰雪,归于尘土。”
朔吹看了看两位同伴,嘴角略微上扬了几分。
“风的尽头是轮回。”
他跳下了崖。就如一阵风。像先前说的那样,奔向那不知去往何处的轮回。
这里变的更加寒冷,羽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已经失去了“海”的力量,并将这力量全部封印在了眼睛里。
剩下的二人并排跪在了地上,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场祭典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从此,这个世上就会再也没有了“神”和“魔”。
就在这时,崖下传来一种透露着邪恶的力量,素尘睁开双眼,埋在眼底的是不住的惊骇。
羽同样的震惊,他哑声道:“那......是什么?”
素尘沉默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才缓缓道:“不知道...是朔吹吗?”
这话他刚刚说出口就被自己否定了,这绝对不是朔吹所能到达的力量。
二人不再言语,复又继续祭典,羽突然说道:“我知道了...这是...”他似乎要尽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这是...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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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二人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耗尽了,素尘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最终化作了一场大雪,转瞬消散于天地。
羽同样是强弩之末,却将失去双眼的眼眶睁得极大。他感到一个男子走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入眼是一双精致的鞋子,他看见男人缓缓蹲下来,笑匿着:“你真该庆幸我现在的力量并不怎么强大,竟然一时不察让你们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些令人生厌的力量。”
被发现了!
早在羽吐出“堕神”二字的一刻,他就开始企图为后人留下些什么。他将力量分出一部分去往极南,在那块南之极石上刻下了“堕神”二字,企图以这种方式给后人些许警醒。
轰的一声,堕神毫不留情的捻了一光团,向地上的羽轰开,将这片土地染上了无数鲜红。
随后他转向南方,呢喃着:“留下点东西,才更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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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海,这是这个世界的名字。本是一个美丽的大陆,却在千年前染上了黑暗。
南北分于大雪山,据说这是“神”为这片土地上的子民留下来的。
北部居住着人,并被称为“神之裔”;南部却荒无人烟,充满着能让人死亡的魔气。
北大陆朝代交替,民生和乐。他们继承了“神之力”,但除了少数的几人外,其他的人并不知道这种力量,甚至于,没有人可以使用它。
少女急匆匆的跑来,扑向了少年,脸上浮现着惊惧。
“沧!”少女说道,“堕神要归来了。”
沧转身,并不怎么吃惊,缓缓道:“已经过了千年,堕神已积蓄够了力量,天狼星亮了。”
“是啊,天狼往生,当双星齐聚的时刻,是苍海的毁灭,也是新生,是为轮回。”珠颤声道,“可是...往生星却自始至终没有见过啊。”
这次沧也是维持不住了面上的淡然:“怎么会?!”
怎么会呢?
沧将珠搂在了怀里,二人均是一言不发。
过了半响,珠回过神来:“要告诉他们吗?”
“他们”是占星者。
东之碣海族珠,西之回风族松吹,北之巅荒千洛泽。
沧沉思片刻,说道:“不必了,他们想必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族为了互相制约,海族将自己的神之力交由风族保管,风族交给了荒千一族,荒千则是给了海族。
“先去给长老们禀报一声吧。”珠说道,“他们是见过千年前陨神后的苍凉的,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的。”
鲛人海族有着极长的寿命,足有千年之久;荒千一族生于自然,灭于自然,等到所需要的力量足够,就会获得新生;而风族则与荒千一样,生命转瞬即逝,他们的延续靠的是轮回。
二人走出星塔,转到一座高殿。
殿上坐着一位老妪,虽是容颜不在,但仍是能从遗留的面貌中看出年轻时候的倾城。
空灵的声音缓缓响起。
“千年前三位神明联手封印恶之力,本要与其同归于尽,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上古有龙神曰沧溟,乃至善者,后因种种原因自甘堕落,最终被风神与荒神联手封印,封印没千年败破一次,纵是我鲛人海族也只有这么些寿命,堕神沧溟却因为成了不人不鬼有着至邪之力的缘故,得以永生。”
“你们可知道为何神之力比邪之力强,却无法将它彻底毁灭吗?”老妪问着,不等二人回答,又自顾自说了起来,“这世间的力量是永恒不变的,唯有平衡才能让这片大陆焕发生机。”
“善与恶的力量总和是一定的,会此消彼长,但不能单方面的毁灭。加以多日,两方会重新回到平衡点。如此循环,是为轮回。”
珠猛然瞪大了眼。
轮回,又是这两个字,在几乎所有的书目中都会出现。
天狼往生,当双星齐聚的时刻,是苍海的毁灭,也是新生,是为轮回。--《苍海之纪》
轮回者,天法地则也。--《上古怪谈》
这个世界的走向从不为人掌控,哪怕再多的曲折,都只是一遍遍的轮回呵。--《占星术》
占星者,明轮回之理也,而非逆轮回。--《占星术》
此时猛然想起,竟是发现这个词早已频繁出现在各个地方。
她忍不住的想,那些神们,究竟是想以此来暗示什么。
只是想告诉人们轮回的意义,还是说,无论人们再怎么努力,都绕不出那既定的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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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敛住想法,珠与沧向上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此时海上正属雨季,鲛人们都深深潜入了海底。“啪嗒”的雨滴汇入这片蔚蓝,激起了些许别的味道。
这本是细微的味道终于传到海底,被一个鲛人吸入。鲛人不以为意,只是嘀咕了一句“好香”,然而当晚就失踪了,再也不见的踪影。
此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毕竟人们都只当他是出门一趟而已,直到一个月后,仍是不见人影,反而有更多的人失踪,鲛人们方才告知了珠。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概就是几位占星者的状态了,再不过几日,风族与荒千均是传信而来,并说自己的族群同样失踪了许多人,其中竟还包括了风族实际掌权人烟。
与此同时,失踪的人未曾找回,而尚且健在的族民却已是陷入恐慌。
相对与其他族而言,海族所失踪的人远远要少,这原因自是又在某本《苍海之纪》中写出。
他们属于那片蔚蓝,拥有着绝美的容颜与动听的歌声,然而让他们存活至今的,并不是这些,更不是什么所谓的战斗力,而是那颗世上最洁净的心。
各族试图安抚民心,三位占星者则是做出了一个千年前就做过的决定--拿回属于自己族群的神力。
溟将前往风族的夷岭,取走属于海族的力量。而珠会留在大海,为鲛人们歌一曲那有着净心作用的《召》。
苍海的土地并不小,横跨东西更不是见易事,鲛人都可行水路,因此也省了些许力气。
途中所见之景已是有些破败,甚至有的地区荒无人烟,就像第二个大雪山以南一样。
行了两月有余,溟终于到达了夷岭。
这是片森林,越往深处走,生灵就愈发的稀少。溟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一样,甚至对这幽深露出了些许喜爱的表情。
珠站在高塔上,深深地凝望着溟所行去的路,风吹起她的发梢。
她转过身,朝着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虚无说道:“洛泽,你来了。”
面前笼罩一股寒气,一个女子从这片寒冷中踱步而出。
“珠,还没有去风族吗?”女子的声音同样带着寒气,一袭白裙裹在身上,冰纱罩住了隐藏在布料下的凤眼,只隐约看到那目光凌冽如锋以及暗灰色的瞳孔。
“让溟去了。”珠温婉一笑,忽略洛泽略带惊讶的目光,“我过几日就去。”
“他怎么能去?他不是占星者,你难道不知道...?”洛泽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他去也好,你和我一起去懂东碣冰封居,再去找松吹吧。”
珠应下,随即拉着洛泽下了占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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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者除了某些必要的时刻--比如现在,是不会出塔的。他们孤独的守候在这高处,等待千年一次往生星的降临,最后再独自一人,选出继承者,而后穿越那无人的雪山,横跨南北,沉睡在堕神之渊,用自己纯洁一生的躯体,为这片大陆填上一道防线。
而溟,则是为了那珍贵的爱情,义无反顾的和珠一起踏上了这一条不归之路。
二人继续向东走去,海水逐渐冰冷,最后被冰封,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洛泽则是好了许多,她太熟悉这股力量了,这是千年前素尘所遗留下的神力,与她同出一系。
然而这力量似乎是看不上洛泽的渺小,挑剔地鼓起寒风,似刀刃一样刮划着她的全身。
洛泽的眼中少见的涌起一股情绪,带着几分敬意,几分虔诚,几分向往,将手伸向那最最寒冷的一点。
珠停留在百米外的冰层上,纵是同为占星者的她也无法抵挡这来自曾经的强者的威压。
洛泽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紧闭了双眸,右手却不肯放弃的停留在那寒冷周围。
空中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洛泽昏迷了过去,灵魂则踏入了一片烟雾。
洛泽回忆着什么,她记得自己在吸收那力量的最后一刻,一个声音凭空浮现在脑海里,然后...然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她向前走着,企图找到一个尽头,然而目之所及却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自以为走了很长时间,她终于看到了一个除了迷蒙外的首个建筑,那是一片墓。
她走近,端详着这片墓林,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这是历代荒千占星者的衣冠冢。
从蛮荒纪,时古纪,弦雾纪,月辰纪,再到现在的苍海纪,每一任的占星者的灵魂,最后都长眠于此。
她走到苍海纪6000年属于自己的墓前,伸手将蒙在头上的轻纱扯下,放在了地上。
她一偏头,就看到身旁属于千年前素尘的墓,略微拂了拂尘,看到那墓旁似乎刻了几个字。
“隐于占星”
刹那间洛泽如坠冰窟,是什么隐于占星?
是那象征光明的往生星,还是几万年前的堕神沧溟。
性格使然,仅仅想了一瞬间,她便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而望向自己的墓。
沉思片刻,她单膝跪了下来,同样像前人一样刻上了两个字——“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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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却说珠在远处等待着,忽见前方的人影倒地不起,一时惊诧又带着几分怕意。
顾不得那彻骨的寒冷,连忙上前将洛泽扶了起来,然而手刚触碰到女子的身子,就刹时被寒冷激了一下。珠惊道:“洛泽?”
怀中的女子并不答话,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再由不得迟疑,珠慌忙抱起洛泽,向着占星塔飞奔而去。
“洛泽。”珠趴在床头,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女子,一个冰冷而又纯洁的姑娘就这样倒映在了那双碧色的瞳孔中。
洛泽的手被珠轻轻拉着,就像一块寒润的玉。
“洛泽,洛泽?”她意识十分的恍惚,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发现这里不是先前那灰蒙蒙的一片了。
眼前逐渐浮现珠轻声呼唤她的场景,洛泽刹时清醒了过来。
“隐于占星。”
——历代占星者都知道,前人所留下的遗言往往对后世有着极其关键的作用:警醒,劝诫。甚至往往有着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候,都是靠着这一两句的话语而渡过重重劫难。
“你没事吧,你在那里突然就昏了过去,把我吓了个半死。”眼前仍是那张纯洁无暇的面庞,她却从中看出了些不同的意味,“我就先带你回来了,怎么样?拿到神力了吗?”
“啊。”洛泽两手轻轻捻着身下的布料,下意识答道,“拿到了...就是...还没有完全接受。”
珠显得有些后怕,又有些惊诧,转身将一杯水递给了她:“是那神力没有接受你,还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份力量?”
“都有吧。”说到这里,洛泽就沉默了。她说了假话。
她早已将这份千年前的力量真正融合在了自己的体内,现在自己的身体就是属于这份神力的不二载体。
那句素尘留下的话语太过令人惊诧,如果...这个隐于占星者的人是珠的话...
那么她真的无法再相信身边的这两位同伴了。
谁知道他们中到底是哪一个人是奸细。!
“怎么了?是不是伤到身体了?”珠担忧的说道,“怎么我叫你都不答话。”
意识再度回笼,她定了定神。毕竟珠太过可疑了,让溟独自一人去了风族,又只有她在这千年里没有独自一人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没事,大概是刚刚的事的原因吧。”
洛泽受了伤,前往荒千一族寻找松吹的行程就暂时耽搁了下来,左右洛泽的神力已经归回体内,毕竟对于占星者而言,这便是唯一的大事了。
海上往往没有那么多的云雾来遮住月亮,天空中的一抹月色为静坐于海面上的那位美人陇上一层光辉。
珠身旁放着一叠书,从中一本本的翻看着。
逐渐,她的眼神掠过一行行文字,渐渐在一本书上停留住了目光。
那是本《羽神手札》,千年前羽神遗留在堕神之渊的书目,又被某个勇敢而又坚强的探险者拾回。
珠顿了顿,按理说羽临死前所记录的景象并不该为人所知,尤其是他是如何跨越过视觉这一步“看到”这许多的。
然而羽做到了。他在将眼睛生剖出的情况下,看到了堕神的真容,撰写下了这本手札。
空守占星已有百年,闲来无事,便尝试着许多新型的小术法,偶然之中,我开创了可以改变鲛人体质的禁术。
鲛人海族一生精华尽皆存于眼内,故而海族神力须以眼做容器,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吾偶日念,如若双眼为人所夺,又当如何,念及于此,遂呕心沥血钻研,终著此章。
换灵一术,可渡灵力于全身,则眼为身外之物,可与体内另结一目,纵失双眼,仍可明目如初。
然遗后症状极强,必将身死,且一朝红颜白骨枯。
“啪”的一声,书本被猛然合上,珠闭住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片刻,又用颤抖的手将手上的东西翻开——那是一页换灵之术的修习方法。
她想起千年前羽神生前于她所说的话——那时她刚刚十几岁,羽亲手将她抱上了占星塔,摸着她的头,微笑而又带着戚戚然地说道:“多美丽的眼睛,可惜以后就要失去了。”
她以为那只不过是对自己千年后也会为这项守护苍海的事业而献身的感慨与遗憾,现在看来却不是。
《羽神手札》的最后一页的最后一页写着——我亲爱的小姑娘,你会用到它的。
同时铺面而来的是一幅画,旁边标注了“沧溟”二字,这是羽神在最后一刻运用此项禁书留下的最后东西——传说中的堕神沧溟画像。
珠只感觉一阵阵的窒息,那画中透露着无数的恶的情绪——愤怒,绝望,邪魅,种种种种。
那幅画上的人向地面看去,就像俯视着一堆堆的尸体, 却时时刻刻透露着古怪。
那张脸庞,太过像溟了!
再度合上书,不动声色的将已经读完的纸张微微并拢,放回了书架上。
珠奔上地面,大口呼吸着空气,再抬头时,眼眶已是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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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占星者的体质十分强横,洛泽休养数日,已是痊愈。
松吹去荒千取走风族神力,算来也与洛泽一样,该是成功的取回了。
“洛泽,”珠站在洛泽面前,垂手而立,“溟他也处理完了。”
洛泽轻轻“嗯”了一声,缓缓起身,率先向门外走去。
珠跟在身后,说出了往后几日的行程:“溟先去朝南面走了,告诉松吹,让他一起吧。”
洛泽看了看她,一把抓住了身旁架子上的斗篷,“哗”的一声扯回来披在身上,露出了一张脸蛋
“不必告诉他了,他也已经朝南面赶了。”洛泽走出门外,奔向了远处平滑的海岸。
珠道了一声“好”,从身上的斗篷中伸出右手拉紧了带子。
这次离开可以说的上是十分仓促,但这也怪不得他们,距离新一个千年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守卫看到她们奔出,惊了一下,随即连忙赶去告诉族里的老人。
二人脚程极快,不多时即进了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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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这家店旁的时候,看着身旁的少女,珠转头回望她:“松吹就在里面哦,进去吧。”
“不行。”不料洛泽却是满口拒绝,“如果我们进去的话,就一定会有大难的。”
自从洛泽继承了前人的神力,关于占卜一术的能力就比珠强了许多,她双手合十,掌心夹住了一根嶷草,闭眼默念着什么。
然后她皱了皱眉:“还是进去吧,是松吹有难,有我们在还会有些照应。”
珠轻叹一声:“你该知道我们改变不了什么,走吧。”
二人并排踏入了这家店,内里人不是带着面具就是与二人一样披着斗篷——很明显,这是家黑店。
珠无语:“他怎么跑到这地方,果真是十分‘亲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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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就接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洛泽恍若无人,走进用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台子光滑的面,发出“铛铛”的响声,清脆悦耳,说道:“老板,住店,两间房。”
那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轻飘飘道:“没房间了,待一晚倒是可以,一楼十两银子,二楼五十两。”
“为什么没房间了,这里这么多人,晚上怎么睡?”珠皱了皱眉。
男人呵呵冷笑着,闭目不答。
“这会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大晚上的露宿在外,指不定第二天就找不到人了。”过了半响,双方仍在僵持,男人嘴中吐出一片烟雾,抬起眼轻幽幽的说道,复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尤其是两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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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突然变得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炯炯:“你怎么知道?”
男人不再理会她们,只是轻念着:“一楼10两银子,二楼50两。否则后果自负,二位姑娘还是好好想想吧。”
珠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松吹的身影,此处又人多口杂,就地占卜未免成为众矢之的。
珠从袖中掏出一颗色泽上乘的珍珠,小心翼翼地递给那老板,怯怯地道:“这够了吗?不够我也没有了,这是我们两个一半的盘缠了,你要是再要的话,我们哪怕出去过夜也不给了!”
男人挑剔般的看了那珍珠一眼,努力掩盖住眼底的贪婪,嘟囔着:“就这样吧,一边去一边去,真是便宜了你们。”
洛泽终于等到了他这句话,拉着珠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倚墙靠着:“为什么不是我给钱?我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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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是你给的话,你会冷淡的扔给他一颗珍珠,冷淡的问他够了没有。”珠眨巴着眼,轻叹一口气,认真的说着。
“然后他会看那珍珠一眼,随即跟你说‘这才怎么点,恐怕连二两银子都不够’。”
“然后你会再次冷淡的扔给他几颗。”
“然后...”珠忽然不说了,她观察了一下洛泽的脸色,觉得自己还是不说的比较好。
果然洛泽冷淡地转过头,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然后呢?”
“然后没了。”珠撇了撇嘴,“啊,然后...然后他会说这位姐姐你长得太好看了宛若天仙下凡这珍珠我就不要了您们去歇息吧。”
洛泽再次别开头,随即她就听到珠小声的嘀咕着,“然后你会很大度的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他嘿嘿”。
洛泽:“......”
将近一千年呆在占星塔里所练出的喜怒不形于色,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土崩瓦解了,她有种把珠扁一顿的冲动,然而还未将这冲动付诸实际,店里就出了些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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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只见一人脸色惊诧,大声的喊着:“你们谁看见刚刚坐在我身旁的那个人了,怎么不见了?”
“啊?不知道啊!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坐着吗?”
“刚刚还坐着?你确定他没有出去?”
现在人人自危,因此这人一问话,人们便都如惊弓之鸟一样,一下子烦躁起来。
洛泽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各自缓缓往门外退去,准备一探。
这时却有人先她们一步,那是个风族男子,墨绿的头发,一双黝黑的眼睛。
“是松吹!”珠惊呼道,连忙跟去。洛泽也反应了过来,三步并两步的追赶而去。
三人前后出门,松吹与洛泽都吸收了各自的神力,珠在陆上又不能行的太快,故而过不多时,洛泽便将珠追上。
“松吹!”珠再次喊道,却不小心因为这一句话差点背过气。
她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抬头看前方的两道身影,发现松吹对她的话语恍若未闻似的,速度丝毫不减。
就在这时,大脑中一片眩晕袭来,她捂着头,摇晃几步,终于向一旁歪倒。
心知自己中了计,昏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她想着是什么时候自己就陷入了这个圈套。
迷糊间她感到一个人将她抱起来,轻轻叹了一声。
那声音是熟悉的,又充满着怜悯的,在这之上,还覆盖着一层深深的恶意。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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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的分割线嘿嘿嘿
ps.没错就是墨绿的头发就是这个颜色hhh哈哈哈,(没错嘛,风总感觉是绿绿的......)
原临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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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能在三位占星者的眼皮子底下作祟,还来无影去无踪让其毫无察觉,甚至将其中一人置于险地。
珠悠悠醒转,眼中映入了一片黑色。
天上的乌云给明月闪开道路,有如弯钩。
深深吐出一口气,还好,眼睛还在。随即向地上一摸,感到属于金属的长剑的特殊质感,她久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双眼和剑了。
想起昏迷前的事,珠连忙翻身,入眼看到洛泽正背对着她,坐在地上摆弄着什么。
听到动静,洛泽回头:“你醒了。?”
珠勉强站起来,“嗯”了一声。大概是由于刚刚昏迷过的原因,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松吹呢?这...这是哪?刚刚...”
洛泽摆摆手,示意珠先不要说话。而她的预言也终于成了真,应验在珠的身上。
洛泽又回过头,怀里抱着一个药罐子——那是刚从篝火上取下的,递给珠道:“安神醒脑,平心静气,你这几日太紧张了。”
珠恍惚了一下,洛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想知道,同为占星者,珠是如何被逼到心神恍惚不宁这一步的,只是为了苍海而担忧,还是知道一些别的什么。
那位堕神,又是有多么的神通广大,能不知不觉的就将她们三人耍的团团转,就像无比熟悉他们三个一样。
一阵脚步声过后,长着一头绿发的的男子站到珠的面前:“珠,别来无恙。”
是松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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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松吹:呵
林子:啊你看,那绿色高高飘扬在你的头顶。
松吹:我一单身一千年的单身狗谁能给我头上种草
林子:啊这...红配绿行不行,我给你拉一红头发的cp
松吹:gun。
于是林子滚了.
哦没有红头发的cp不要想多呃呃呃
原临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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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老女人厨,喜欢说这片大地
男子露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容,手中轻捏着一枝不知何处摘来的小红花,眯了眯眼道:“美人,你醒了。”
早已习惯他的这副模样,珠微微笑道:“嗯,醒了。”
“我和洛美人担心你了好久的。”松吹想要将那朵花别在珠的头上,却被她轻轻拂了开去,他不尴不尬的将手收回,毫无影响的接着说道,“你怎么让溟那小子去我们那里了,枉我还精心的准备了一番,打算等你来了再走呢。”
“他去可以的。”珠理了理衣襟,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就该去找他了。”
话说到此处,珠突然眼前一黑,却瞬间又恢复了光明,就好像那一瞬间的黑暗是错觉似的。
珠只当那是刚刚晕倒的后遗症。
“是啊,肯定得快去找他,不然那一点不怜香惜玉的沧溟又要对美人你下手了。”松吹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透露出一股风流成性。
洛泽仿佛嫌恶般挥了挥手,却招来了松吹的注意。
“洛美人,我说的对不对?”
洛泽闭了眼,将头偏向一旁,答非所问着:“珠,好了的话就接着上路吧,那堕神我们暂时抓不住,甚至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也不知道,这得等到见过溟后再说了。”
珠微微点头,再次背上那把属于前人的长剑,率先迈开步子。
——并不是说多么的需要这剑,它的作用除了战斗,更多的是一个象征。
三人这次再没有走进那家店,却均是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在占星者的眼底将人掳走,无疑是耻辱的,哪怕那是强大的堕神。
再行几日,三人已经到了大雪山以北,而平民们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各族组建军队,配置武器,施行操练,自称苍海卫。
“无非是求个心理的安慰,若是真的去找那沧溟的麻烦,还是死路一条。就连我们也不过是仗着天地轮回的法则才得以苟活而已。”珠看的透彻,如是评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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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说这个审核肯定得今天上午才能过√
写的时候自个快笑抽了,小红花哈哈哈哈(我是不是笑点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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